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南無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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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疆三部曲”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新作。   “人之假造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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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18-8-17 13:41

  死了?
  在聽到消息的壹瞬間,我感覺就好像是大錘子砸到了我的腦袋壹樣,“嗡、嗡、嗡”地直作響。
  它讓我都有點兒說不出話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慌忙緊急求證,說等等,等等,白老頭兒,我想妳是不是弄錯了,我說的人,是港島來的交流學者秦媛,就是……
  我壹激動起來,連“白前輩”都不喊了,直接叫出了我心底裏的稱謂。
  白老頭兒也不責怪,而是說道:“當然,我知道是誰,秦媛是她的化名,她本應該叫做秦梨落——大美女來著嘛,我怎麽會不知道呢?說句老實話,那女人長得是真的美,腿長胸大身材好,關鍵是壹張狐媚臉還莫名的清純,那外人勿侵的冰山範兒勾得人心癢癢,我要不是剛剛娶了第九任媳婦兒,我都差點兒忍不住去追了……”
  呃……
  我有點兒無語地瞧著面前這位毫不避諱自己有多好色的老頭兒,真想不通這老菜皮哪裏有臉,還準備去追求秦梨落。
  我問道:“她好好的,怎麽會死呢?”
  白老頭兒壹臉詫異,說妳不知道啊?
  我都快急哭了,說我怎麽會知道?
  我之前壹直想問來著,不過內心裏有些害怕給秦梨落惹上麻煩,畢竟她改名換姓、隱藏身份而來,必然是有壹些不可公開的地方,所以才壹直忍著。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是這樣。
  白老頭兒瞧見我確實不知,嘆了壹口氣,說那孩子也是命不好,她當日去拜訪大名鼎鼎的梅花仙針高滿奇,回來的時候,得知妳被擄走了,想了辦法,找到了西郊那個工廠,在我們之前進入地下通道。在張宿秘境之中,她跟人起了沖突,具體的我並不知曉,後來的時候,聽說是被那噬心魔順手擺了壹道,渾身精血被吸走大半,剩下殘軀,已經堅持不住,油盡燈枯了……
  他有些惋惜,說她跟妳,其實就在壹個醫院,不過她還特意交代了,不讓人告訴妳,不想讓妳知道這件事情,說不想讓妳覺得欠她人情……
  我聽他說著,腦補著當日我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仝小米沒死。
  當時那幫人將仝小米留在了宿舍,而秦梨落應該是在之後的不久趕回來的。
  她在得知我被人強行擄走之後,憑借著她的智慧,應該能夠很快猜測到擄走我的那壹夥強人,到底是誰。
  至於她為什麽能夠那麽快時間趕到西郊工廠,這個我不得而知,但從當日出現在張宿秘境的仇千秋,歐陽江山以及薛麻子等不同勢力方來看,這裏面肯定是有著什麽我不知曉的故事存在。
  又或許秦梨落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求助了上面三人的任何壹個幫忙。
  只不過,她求人幫忙,那旁觀就是了,為什麽還要卷入那事情裏面來呢?
  那噬心魔有多可怕?
  盡管我沒有對仇千秋,歐陽江山,還有薛麻子進行過望氣,但能夠感受得到,他們或許都有妖王的實力。
  而那噬心魔居然能在三大妖王的圍攻之下,把朱雀這麽壹頭洪荒大妖給瞬間冰封,然後帶走。
  這得多麽恐怖的實力。
  這樣的力量,像我們這樣的小蝦米,不是應該有多遠閃多遠麽?
  她去幹嘛啊……
  我的心頭滿是悲憤,好壹會兒,方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眼角,居然有些濕潤。
  我問白老頭兒,說她走了多久?
  白老頭兒壹楞,說什麽多久?哦,其實她還沒有死……
  我聽到,有些抓狂,說我去,妳說話能不能說清楚壹點,死沒死,這種事情妳都能夠開玩笑?
  白老頭兒大概是瞧見我心生希望,嘆了壹口氣,說她現如今油盡燈枯,只有壹口氣沒咽下去,跟死了,其實差不多了。
  我著急了,說人沒事,不是應該就有辦法嗎?
  白老頭兒說:“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生死這種事情,對於夜行者來說,很多時候,已經上升到了天命之上——妳為什麽要度過五重劫,方才能夠成為真正的夜行者呢?這就是命數。對於她來說,亦是如此,若是真的有辦法,妳覺得我會貿然下結論?事實上,現如今的她,已經基因崩壞,全身敗血,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救活了……”
  我說那個什麽梅花仙陣的禦醫,也不行?
  白老頭兒看著我,說神仙來了,都不行。
  他的斷論如同雷霆,讓我實在是無法再說僥幸之語,想了很久,方才問道:“如果她還活著,我,能不能見壹見她?”
  白老頭兒搖頭,說我不建議妳見她。
  我有點兒激動起來,沖著白老頭兒大吼道:“為什麽?說起來她是為了我而死的,我為什麽不能見她?”
  白老頭兒瞧見我情緒激動,站起來,安撫我道:“別沖著我吼,這是那小姑娘的意思,與我無關。”
  我詫異,說為什麽?
  白老頭兒嘆氣,說妳並不知道基因崩壞,對於夜行者來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全身流膿,惡臭滿身,手腳僵立,甚至有的地方,隨便壹撕,就能夠扯下皮肉來,比麻風病人更加悲慘,而對於臨死之人來說,那種痛苦,更是難以忍受。妳應該見過秦梨落風華絕代、嬌顏如花的時候,妳想壹想,她願意讓別人,瞧見她現在的模樣麽?
  我楞了,說您的意思,是……
  白老頭兒說不願見妳,又或者說不願意見任何人,這是她自己的決定,現如今,所有人裏,唯壹壹個能夠見到她的,是從港島趕來的壹個霍家人,那是過來處理她後事的。
  我陷入了沈默。
  因為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麽,這消息聽得我錐心地疼。
  我想要做些什麽來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我什麽都做不了,此時此刻的我,還只是壹個躺在病床上,僅僅就比高位截癱的病人強壹些的家夥。
  我甚至都不能夠下床,連上廁所都沒辦法自己解決。
  這樣的我,談什麽去幫忙想辦法呢?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無法忍受在秦梨落人生的最後時間裏,我沒有能夠去給她做壹個告別。
  甚至都不用言語,我只需要看上她壹眼,讓她明白,我在想著她就好。
  可是……
  白老頭兒瞧見我情緒沈浸在傷感之中,便站起了身來,對我說道:“行吧,妳也別多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那小姑娘是個無福之人,這也是沒辦法的。妳誰也幫不了,先得想想自己……”
  說罷,他準備離開,我想起壹事兒來,問道:“您說她在這家醫院,哪兒呢?”
  白老頭兒指著樓道盡頭,說就在這棟樓,盡頭的那壹間,便是她的。
  我點頭,說好。
  說完,我又補了壹句話,說謝謝。
  白老頭兒知道我的情緒低落,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對了,關於燭陰的事情,我問過了,但沒有具體情況反饋回來。妳也知道的,這些事情,壹般比較緊,程序比較多,妳也別著急。”
  如果是之前,對於這個關系到我性命的東西,我肯定是很關註的。
  然而此時此刻,我卻是索然無味,只是麻木地點了點頭。
  等到白老頭兒離開了病房,房間裏陷入了莫名的安靜之後,我的腦子裏,開始止不住地想起了秦梨落來,思維如柳絮壹般,隨風飄逝。
  我想起了第壹次見到秦梨落的時候。
  她是如此的驚艷,即使是在KTV那種汙濁的地方,她也如同壹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除了令人窒息的女性之柔美外,我總還是能夠從她那宛如滿天星辰的雙眸之中,感覺到壹些別的東西。
  事實上,當時老馬等人去調戲秦梨落、挨個兒灌酒的時候,我當時就有種拿酒瓶子敲這幫混蛋腦袋的想法。
  再到後來,我重見秦梨落的時候,是滿心恐懼的。
  因為那個時候,我知道了,她與我,並不是壹個世界的人。
  當她出現在我的房間,給我種下啟明蠱,以及後來對我說出,她是我的引路人時,我的心裏滿是恐懼。
  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有幾分的竊喜。
  我覺得,我這樣的小人物,居然能夠和她那般的大美女有了聯系,這真的是很讓人興奮的事兒。
  再後來,我在霸下秘境見到了她。
  她騙了我,又在最後,將助我沖入第壹重關的弱水給了我,讓人無法理解……
  再有就是我們在十分戲劇的情況下,在校園裏重逢。
  這壹幕幕、壹幅幅的畫面,在我的腦海裏飛掠而過,突然間,我發現,這個本來與我沒有太多關系的女孩子,她已經占據了我心神之中,大部分的地方。
  不行,我得見她壹面,不管如何,我都得去見她。
  我沒有再多想,而是將心神,沈浸在了白老頭兒教過我的《月華錄》上來。
  這是我能夠站起來的關鍵。
  時間緩慢流逝,半夜時分,長吸壹口氣之後,我如同機械壹般,緩緩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推開了門,門口有壹個人在睡覺,瞧見我出門,趕忙起來。
  我認識這哥們,指著走廊盡頭,低聲說道:“我去看壹朋友。”
  那人問道:“我扶您?”
  我說不用。
  我扶著墻,壹點壹點地走,就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旁邊走出壹人來,瞧見我,惡狠狠地罵道:“妳還敢來?”
  砰!
  他壹拳砸在了我的臉上,發出悶響。
  我沒有動,而那人卻疼得收回拳頭,直抽涼氣。
  我看著面前的黃毛尉遲,緩聲說道:“我,想見秦梨落壹面,當面感謝。”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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