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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南無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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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雨夜活埋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18-8-17 13:41

  時間又悄悄流逝,有人來也有人走,仿佛是有換班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饑腸轆轆的肚子壹下子就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會兒離我昏迷之前相隔多久,總之我是餓得酸水直冒,之前還好,這壹聞到這食物的香味,饑餓感瞬間就蔓延到了全身,將我大腦掌控,口水忍不住地分泌出來。
  緊接著我感覺到有人走到了我的跟前來。
  我下意識地擡起頭來,試圖隔著頭罩往外望,沒想到有人喊道:“妳傻啊,給他吃啥?”
  有個女人說道:“已經餓了兩天,不給點吃的麽?”
  說話的是先前那個看守,他對這女人說道:“妳給隔壁送去,給這人吃了也是浪費。”
  女人猶豫了壹下,回答道:“哦。”
  說罷,她就離開了。
  我聞著漸漸遠去的食物香氣,整個人就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壹般。
  什麽叫做浪費?
  合轍這是準備將我給殺人滅口,不給我留壹條活路了唄?
  不知道怎麽回事,強忍了許久、心頭藏著極大恐懼的我忍不住喊出了聲來:“草泥馬,就算是要殺頭的人,也得給口飽飯吃啊,妳們到底講不講點兒規矩了?”
  我當時也是豁出去了,心想著管妳大爺的,我可不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就給處理了,就算是死,也得弄出點兒動靜來。
  結果旁邊的看守聽到,忍不住笑了,說嗨喲,本事不大,脾氣倒還不小呢?
  緊接著,壹記窩心腳就踹了過來,絲毫沒有留手,我雙眼被蒙住,黑漆漆的,給猛然壹腳踹中,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咚”的壹聲,硬生生地撞到了墻上去,感覺全身的骨頭都仿佛要斷了壹般,滑落下來的時候,眼前發黑,仿佛又要暈了過去壹樣。
  隨後我聽到那人的嗤笑聲:“妳還真的搞不清楚狀況啊,以為自己是誰呢?來這兒度假啊?”
  他說完,腳步聲離開,我卻感覺胸口處壹股又壹股的勁兒往外湧,有鮮血從喉頭湧出,壹張嘴,就全部都噴了出來。
  因為我的腦袋上罩著麻袋,這口血有的噴到了麻袋上,有的則回到了我的臉上來,弄得我壹頭血腥,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間有感覺到渾身冰冷,壹種莫名刺骨的寒冷湧上心頭來,讓我渾身不斷打著哆嗦,緊接著我感覺到自己渾身發癢,仿佛千百萬條蟲子在骨髓裏面爬動壹般,癢得我發瘋。
  我開始呻吟,然後在地上翻滾,瘋狂地用後背去蹭墻和地上的稻草,卻完全止不住那癢勁兒。
  沒壹會兒,我聽到有人在旁邊嘲笑著說道:“妳喊吧,大聲喊,妳看看有人來救妳不?”
  我聽到,忍不住大聲喊,喊了不知道多久,嗓子就啞了,幹得直冒煙。
  而這個時候,我感受不到麻癢了,如同墜入冰窟壹般,神昏、性躁、頍焦、口腥,並且產生視、聽幻覺,看見前方黑乎乎的地方不時浮現鬼影,聽見鬼聲,仿佛有人在我身邊瘋狂地尖笑著,又有人在找我索命壹般。
  在那壹刻,我感覺自己快要死掉,痛苦折磨得我又仿佛要瘋掉。
  我試圖用頭部撞擊墻壁,通過疼痛來分散自己的註意力,然而全身被綁住的我根本就使不出勁兒來。
  我瘋狂地扭動身體,想要掙紮,卻感覺被捆住的手腳鮮血直流。
  這樣的流血,對於我來說,反而要痛快壹些,事實上,如果當時我的手腳是自由的,或者只要手中有壹把刀,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它往自己的胸口,或者脖子處捅去,用生命的逝去,來終結我當時的痛苦。
  只可惜,我所有的努力都沒有半點兒用,力量反而壹點壹滴地流逝,讓我的掙紮越來越無力。
  到了後來,我就那般躺在潮濕的稻草上,如同壹條離開了水、幹死的魚,壹動也不動。
  漸漸的,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開始平緩,意識模糊發散。
  我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在意識就要消亡之前,我感覺到有人取下了罩在我頭上的麻袋,使勁兒拍我的臉,而那個時候,我已經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緊接著我仿佛聽到有人說道:“怎麽回事?這人怎麽就沒氣了呢?”
  有人在旁邊解釋著,但是說了什麽,我已經完全聽不清楚了。
  因為那個時候,我的意識,也終於消散不見了。
  黑暗,永恒的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當我的意識重新凝聚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到胸口發悶,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下意識地吸了壹口氣,結果給堵住了,憋住,好壹會兒,方才有壹點兒渾濁而又充滿了土腥味兒的氣息湧進鼻子裏來。
  這點兒氣息讓我的意識凝聚起來,我使勁兒捏了壹下雙手,感覺拳頭有力,而且手腳都沒有被綁住。
  我這是在哪兒?
  我的腦子混沌壹片,但是出於本能,雙手開始拼命地往上推去。
  有沈重的東西壓在我的身上,束縛著我,我忍不住從嗓子眼兒發出嘶吼來,那嘶吼古怪得很,如同野獸壹般,死亡的恐懼在那壹刻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我瘋狂地往上頂去,就這般持續地頂著,終於到了壹個臨界點,上面松動了壹些,我的嗓子也吼啞了,猛然壹掙,感覺那重壓終於消失大半,而清新的空氣也在壹瞬間,灌進了我的肺裏面來。
  咳、咳、咳……
  我咳嗽了好壹會兒,感覺頭頂有大雨傾瀉而下,緊接著電閃雷鳴,在我頭頂轟隆隆響起。
  借助著閃電的光芒,我才瞧清楚自己的處境,發現我居然處於壹個到處都是樹木的山林之中,而我的身上,披著破爛的草席,下半身還埋在滿是泥濘的土裏,瓢潑大雨澆下,將我給淋得如同壹只落湯雞似的。
  轟……
  又壹聲響雷在頭頂炸開,我渾身哆嗦了壹下,恐懼從心頭浮現,趕忙從泥坑裏爬了出來,左右打量,發現四周壹片昏暗,到處都是茂密的林木和灌木叢,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我爬出了泥坑,回頭望去,想了好壹會兒,方才確定了壹件事情。
  我給人用草席壹卷,埋在這泥坑之下。
  這坑其實挺深的,如果不是正好碰到大暴雨,雨水將這兒的泥土給浸潤了,光憑著我個人的力量,未必能夠從那麽深的坑裏面爬出來。
  說不定我就給人活生生地埋在這裏了。
  等等,那幫人為什麽要埋我?
  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推測,他們要殺人滅口,為什麽不弄死我,再埋人呢?還是說他們覺得我已經死了,所以就沒有再多費勁兒?
  又或者,埋下我的人,就在附近?
  壹想到這裏,我當時就恨不得趕緊逃開,不過當我就準備撒丫子跑的時候,腦子冷靜下來,將事情全部都過壹遍,突然間想起了之前金信廠老馬等人的死而復生壹樣,說不定是自己身上的藥物發作,進入假死狀態,讓那幫人覺得我已經死了,所以才把我給埋了。
  我越想越有可能,深呼吸,盡力調節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左右觀察壹番,看著那泥坑,想了想,將身上的草席脫下,然後將那泥坑填回去。
  大約處理了壹下,我將差不多了,這才深壹腳淺壹腳地往外跑。
  雨下了好壹陣,等大雨變小雨的時候,我躲在了壹棵松樹下,咬著牙,把嵌在腳板上的碎石塊和木刺拔了出來。
  我從泥坑裏面逃命出來,發現自己身上,除了壹套衣服之外,鞋子、錢包、身份證、鑰匙等等,什麽都沒。
  我身上滿是傷痕,渾身濕透,精疲力竭,感覺壹口氣提不上來,就要倒下,永遠也醒不來壹樣。
  我不敢倒下,不敢松了那口氣,更不敢多加停留。
  我不知道先前囚禁我的那幫人有沒有在附近,如果被他們撞見了,我估計還是逃脫不了失去小命的結局。
  天黑乎乎的,我強忍著腳下的疼痛和心中的恐懼,朝著壹個方向,努力地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雨終於停了,而漸漸的,天光發亮。
  我信心又生出壹些來,繼續往前走,突然間瞧見了村莊的輪廓,幾近崩潰的狀態又提了點勁兒,奮力往前走,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壹處民宅前,我這個時候已經精疲力竭了,過去敲門,結果院子裏有狗瘋狂的叫聲,嚇得我趕忙離開,挨著換了幾家,終於找到壹戶沒有狗的,敲門之後,有人走了出來,瞧見壹身汙濁的我,有些嚇到。
  我這個時候已經不行了,張口說道:“幫我、幫我報警……”
  說完話,我就直接昏了過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我聽到有人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說話:“對,這個人看住了,別讓他跑掉——對,據蕉嶺中心壹小的門衛鐘大爺反應的情況,梁老師失蹤之前,就是這個男人,帶著壹個小孩和壹個壯漢來找過她,他很有可能就是梁世寬老師失蹤案的真兇,即便不是,也是知情者……”
  我壹激靈,當下就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壹病床上,雙手壹掙,發現居然給銬在了床上。
  緊接著有人沖了過來,按住我的胸口,低聲吼道:“別動啊,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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