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二十四章：寒霜帝國（五）

　　紅爐堡之所以叫這個名字，自然是因為這裏有小半年的時間都是冬天，蓋房子最不可獲取的部分，就是火爐，而帝國的締造者，就是在壹座用魔獸的鮮血染紅的泥土堆砌而成的火爐邊上，打下了帝國最初的基業——這些故事，在城裏隨便找個酒館，喝點小酒，就能聽酒客或者吟遊詩人講上壹遍。
　　按照實力排名，寒霜帝國是四大帝國裏墊底的角色，雖然有著勇武善戰的軍隊，但農業、經濟、神權、魔法師都相對弱勢壹些。
　　紅爐堡有兩座法師塔，裏面住的大多是偏向冰風水系的魔法師，都是宮廷法師，不過，整個帝國境內也分布著不少魔法師團體，這就是大帝國的底蘊。
　　城裏的“公共場所”除了傭兵工會就是酒館和澡堂子，傭兵工會也像個封閉的酒館，畢竟外面太冷，敞開大門實在不劃算，據說夏天熱的時候會暫時搬到外面辦公……
　　城外據說還有不少溫泉，有皇家的也有民間的，這倒是跟地球上的壹些寒冷地帶的城市很像。
　　當然，這裏的澡堂子並不像李奧當初在華夏帝都上大學時見識過的澡堂壹樣是公眾浴池，而是每個人都有壹小格，分開泡澡，又能相互聊天的那種格局。
　　我也入鄉隨俗，體驗了壹下這種感覺，不過，我畢竟是生人，就只能在最邊上，聽著常來的傭兵或者有點閑錢的中下層平民們閑聊——有錢有權有勢的上層人，自然是家裏有，也不會來這種場合。
　　見我是個生面孔，也有人好奇地跟我攀談，我說自己是從阿萊美達公國來的，這些人眼神有些奇妙的變化，尤其是幾個正在吹噓自己的冒險生活如何精彩的傭兵，不過，很快他們就開始新的話題，而且越聊越興奮——除了泡澡和吹牛，這裏也有酒水和幹果零食，稍微喝點之後，自然越來越開心，煩惱都拋諸腦後。
　　“我們那邊就不許這樣，”李奧說，“喝多了容易壞事，不過，這邊倒是問題不大，畢竟有人看場子……”
　　所謂的看場子，自然就是澡堂的保鏢，都是有點本事的，或者，老板有背景，而傭兵們雖然容易意氣用事，但也不敢太放肆——這裏不是未來的文明法制社會，而是更加嚴苛的帝制社會。
　　我就聽著傭兵們講述著帝國境內發生的各種奇聞異事，也聽他們描述遙遠的南方鐵壁堡壘的戰爭和沼澤的瘟疫毒瘴，就像是描述另壹個世界的故事——寒霜帝國雖然也派兵參戰了，不過，士兵才到半路就回來了，留上還跟幾個不長眼的小國正規軍打了幾架，雖然遠遠沒有上升到開戰的程度，實際上小國也不敢跟寒霜帝國的精兵悍將們敵對，但終歸，不滿是藏在心裏的。
　　至於鐵壁堡壘出現的巨龍、混亂之城召喚的惡魔，可怕的詛咒，對他們來說，更是遙遠得如同上古時候的傳說，畢竟，巨龍的傳說少說也有成百上千年了，雖然三年多前西海那邊有巨龍出現的傳說，但這也僅僅是消息靈通的上層才能知道的，民間的信息流傳是很慢很慢的，快則壹兩年，慢則十年都不壹定能流傳開來。
　　從另壹個角度了解寒霜帝國以及周邊的局勢，我也離開了澡堂子，畢竟，我不喝酒，更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會讓他們懷疑我是阿萊美達公國的奸細……
　　離開了澡堂，我又挑了壹加靠近法師塔的酒館——這個酒館的檔次稍高壹些，因為偶爾會有魔法師和貴族前來消費。
　　當然，高貴的魔法師和貴族不會跟普通的酒客在大廳裏，而是有專門雅閣包廂，而且，米出入口都不壹樣。
　　我想搜集壹些關於魔法師的消息，自然就要從這裏下手，而且，魔法師想壹般不會在這裏布置隔音結界什麽的，都是聊些放松的話題——當然如果真的在談機密話題，我和李奧就更有興趣偷聽了。
　　大廳的南面是正門，北面是吧臺，後面有小門直通後面的雅間，還有通向二樓的樓梯，樓上是更貴的包間，東西兩面則是長條的壁爐，酒客們壹般都靠那邊坐著，越靠近中間，位置就越差。
　　我就坐在中間離著吧臺比較近的地方，正好能聽到裏面雅間的對話，想聽到二樓的聲音也不難，就是要認真壹些，沒法分心應對周圍嘈雜的環境。
　　好在我運氣不錯，正好聽見雅間有魔法師在閑聊。
　　“又有壹張桑塔斯流傳出來的改良墨水配方……”
　　“真的假的？那幫異端怎麽有這麽多新東西？”
　　“什麽異端，我們又不是信徒……那些家夥確實有些新東西，不過麽，現在已經被全面封鎖了，再想發明什麽新東西也很難了，他們的好東西都被魔法師聯盟和帕西美達商會瓜分幹凈了……”
　　“呼……多好的東西，都被他們分了，我們也只能從他們那裏買，老實說，桑塔斯的店鋪我去過，上壹次的香煙就是那裏買的，價格還算便宜，現在帕西美達開始漲價了……魔法師聯盟就算了，他們壹個小小的魔法家族，憑什麽……”
　　“妳不知道？帕西美達現在掌權的尤裏斯長老的孫女，就是那個金妮婭小姐，已經和魔法師聯盟的傭兵工會負責人易迪生少爺訂婚了，看樣子，帕西美達已經完全投靠了魔法師聯盟，以後，他們的資產，遲早是魔法師聯盟的。”
　　“這樣啊？這兩年我都忙著突破到高級魔法師，沒怎麽關心這些事情的……”
　　“我也就比妳早半年，多虧了這個，香煙！好東西！簡直就是魔法師的良藥！”
　　“我聽說這東西有毒性……”
　　“對平民來說，確實是慢性的致命毒藥，不過，我們是魔法師啊……”
　　“好吧，我就是覺得，妳太依賴這東西了。”
　　“難道妳收集這麽多魔獸材料煉制藥劑就不是依賴？好吧好吧，不說這些，難得出來頭透透氣，聊點開心的，對了，最近老頭子在準備開拓壹個半位面，缺壹些星辰碎晶，又不想去交易市場買，準備去冰元素位面碰碰運氣，妳要不要跟著去？”
　　“這種事情，怎麽能輪到我們？他自己那麽多學生，我們這些旁聽生……”
　　“妳不知道？東南沙漠那邊，就是那些桑塔斯魔法師召喚的惡魔留下的詛咒，皇室和神殿都發出邀請，要我們也派人壹起去研究，老頭已經派了三個學生去……現在有三個名額，如果妳願意，我幫妳寫個申請……”
　　“冰元素位面啊，還是比較危險的……”
　　“當然，只有這些未經開發的位面才有機會找到，那些早就被開發的位面，妳還想找到好東西？危險和幸運是並存的嘛……”
　　“那好吧，機會難得，我也去！”
　　“行，我再看看還有誰……妳認識西邊那些流浪法師嗎？”
　　“打過交道，不是很熟，現在也不壹定能聯系上，趕時間嗎？”
　　“半個月吧，妳試著聯系壹下，我這邊也找壹找。”
　　“好吧，今天就為這個事叫我出來的？”
　　“還有呢，看看這個……”
　　“這是什麽？”
　　“從獸人那邊得來的新藥，能讓妳在床上，比那些滿腦子肌肉的鬥氣戰士更加……嘿嘿！”
　　“嘿！我早就奇怪妳，比我早半年晉級，實力測試還不如我，原來是這樣，對了，妳常去南郊的河灣農場……該不會是，又養了壹個小情人？”
　　“嘿嘿，妳都不關心老頭子的計劃，反而關註我去南郊幹什麽？”
　　“因為我發現妳身上多了壹股不屬於香煙氣味的鮮花香水味……對了，那個桑塔斯也有新配方落到了帕西美達手裏，我在交易市場位面聞到過，就是這個味，不過更濃壹些。”
　　“這都被妳聞出來了？妳的鼻子難道變得跟那些獸人壹樣靈敏了？是不是妳搜集的魔獸血液改變了妳的體質？”
　　“用不著獸人的嗅覺，普通人都能聞出來的，妳太大意了，我要是妳，好歹要把異味消除壹下。”
　　“有什麽好隱瞞的，只要不是當面問，再說了，這個藥方，妳不感興趣嗎？”
　　“妳要是免費給我，我就感興趣！”
　　“開玩笑，咱們雖然這麽年老朋友了，不過，這東西也不是地上隨便就能撿到的，所以，免費是不可能的，不過，可以打折扣，或者，妳那些用剩下的魔獸材料也行。”
　　“呵呵，我就知道，妳也看上了我的材料庫……好吧，開個朋友價！”
　　“五瓶藍血！”
　　“哪有這麽多，我只剩兩瓶了，最多給妳壹瓶！”
　　“那就……再加十個魔獸雪鷹的眼球，雪狼心臟……這些都不難找吧？”
　　“都有，但是沒剩這麽多……”
　　“那再加……”
　　“妳這個價有高了……”
　　兩人開始討價還價，我又被樓上的談話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