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沼澤之行（二十三）

　　我說：“這在陸地上是常識，在妳們海裏，難道沒有類似的技能嗎？”
　　人魚西格說：“我們只有變成水中種族的技能，沒有變成陸地種族的技能。”
　　我說：“不要緊張，德魯伊在陸地上也不是很常見。”
　　人魚西格說：“妳真的同意我的條件？”
　　我說：“如果妳能拿出足夠的誠意，我可以考慮，不然我直接殺了妳們，去找妳們的駐地也行，或者，我幹脆堵死所有通道，在水裏下毒，都可以將妳們的計劃全部破壞。”
　　人魚西格說：“妳的實力毋庸置疑，妳的智謀，令人敬畏！”
　　我也不管他是發自內心的誇贊還是純粹的奉承討好，只是說：“老實說我們還有相互信任的可能，到這個份上，妳只要做好妳的分內之事，論實力，陸地上比我強的人太多了，我還在朝著他們努力，論智慧，也知道不少令我敬畏的智者，甚至還有智慧高到我都無法察覺的大智慧者，而妳們這種入侵行為，已經引起了幾位智者的註意，我只是第壹批前來調查的人，如果妳們不肯好好合作，後果可想而知。”
　　人魚西格有些不自然的說：“我是主張和陸地種族和平接觸的那壹派，要不是被那些愚蠢的主戰派占據了上風，我也不會這麽輕易被他們當作叛徒。”
　　我說：“我看得出來，妳之前偷襲我那壹下也是故意刺傷他的，不是嗎？”
　　人魚西格說：“就是這樣……”
　　我說：“現在妳到了駐地，剩下的人會聽妳的話嗎？”
　　人魚西格說：“我還有幾個被他們排擠的夥伴，只要聯合他們，加上妳的實力，我們就可以控制局面！”
　　我說：“什麽？妳剛才不是說只要殺死那幾個人，剩下的人就玩都聽妳的了？妳又想騙我？”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人魚西格急忙解釋，“剩下的人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不過，他們的數量不少，如果有幾個逃了回去，我們可能有點麻煩……”
　　“妳最好不要撒謊，否則，妳該知道自己的下場。”我說。
　　“當然，我沒有必要為自己找麻煩，”人魚西格說，“為了壹些卑賤的奴隸去得罪壹個或者壹群強大的陸地種族，也根本就不劃算！”
　　我們不斷下潛，穿過壹個相對狹窄的通道，就進入了壹個廣闊的空間。
　　這裏比魚人部落水下空間大得多，不過灌滿了水，我有些看不穿。
　　人魚西格進入這個空間之後就變得謹慎起來。
　　接著，四個人魚圍了過來，問道：“西格，上面怎麽樣了？還有，妳怎麽帶了壹頭水獺回來？”
　　我已經做好了發動攻擊的準備，人魚西格卻說：“別動手！都是自己人！”
　　我稍微放松了壹下。
　　幾乎同時，壹個人魚手中舉起壹個比魔力光珠大很多，光芒卻暗淡很多的珠子。
　　其他三個也拿出了珠子。
　　我還以為他們是拿來照明的，沒想到，壹股詭異的水元素波動從四個珠子上發了出來。
　　接著，我被壹個水元素構成的方形牢籠困在當中。
　　上當了！
　　等我明白過來，猛力攻擊水牢四壁的時候，四個人魚把四個珠子推了過來。
　　“咚！”
　　鞭尾狠狠的抽在壹面“水墻”，將其砸得凹陷下去，墻外的人魚像是被撞到壹般後退了少許，咬著牙把珠子退了過來，水墻又恢復了原狀。
　　“快來人！”
　　人魚西格大叫著，周圍湧出幾十個魚人，幫著原先的四個死死的按著珠子。
　　我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被愚弄和壓制的憋屈了，心中怒火上湧，接連發動攻擊。
　　“咚！咚！咚！咚！咚！”
　　水牢六個面都被我砸得不斷變形、鼓起，卻被魚人們合力壓住。
　　連連不斷的十幾次攻擊，我都沒能打破水牢，卻憋了壹肚子的怒火。
　　魚人們也不輕松，被我的攻擊撞的不住後退，只能死命撐著珠子。
　　這四個珠子能構築這麽壹個堅固的方形牢籠，也有著緩沖攻擊的效果，不然的話，我的撞擊能把所有人魚的手臂都震段。
　　可是不得不承認，我又被耍了。
　　為什麽是又？
　　越想越氣！
　　我可還有使不完的力氣，就不信這幾個魚人撐得住。
　　這時候，人魚西格忽然說：“牛頭人，別掙紮了，妳現在是水獺形態，潛水時間不會很長的，妳這麽用力，很快就會失去呼吸能力，淹死在這裏！”
　　“妳騙我！”我憤怒的大叫，但也停下了攻擊。
　　“別這麽激動，妳剛才還挺沈穩睿智的，現在怎麽這麽沈不住氣呢？”人魚西格露出壹個嘲諷的笑容，“老老實實地呆著別動，我會把妳關在淺水牢裏，好歹不會馬上淹死。”
　　我的怒火已經到達了頂點，但身體確實有些乏力，呼吸也有些難受起來。
　　李奧講過呼吸與氧氣的關系和魚在水裏呼吸的方式，白眼魚似乎也表現出了那種在水裏缺氧的狀態。
　　我現在也有了這種感覺。
　　我很憋屈，無奈，但只能忍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說：“好吧，我認栽了……”
　　人魚西格說：“老實說，我也沒有完全騙妳，至少剛才那幾個人，全都該死，妳幫我殺了壹半，我留妳壹條命，算是對妳的報答，不過呢，妳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吧……對了，這四個珠子叫做鋼鐵之水寶珠，裏面的水能構築比鋼鐵堅硬的牢籠，妳就別想著掙脫了。”
　　“能告訴我妳們的真實目的嗎？”我說，“就算最後妳們要殺死我，我也要死得明白！”
　　人魚西格說：“這個我也沒說謊，我們真的需要這些魚人奴隸，不過嘛，還有些別的用途，算了，妳知道太多也不好……把他帶走，好好看著！”
　　壹群人魚“擡”著鋼鐵之水寶珠，將我帶到了壹個小洞。
　　這個洞裏壹片漆黑，我只能勉強看到洞頂有壹小片水淹不到的空間，而且有通往更上面的裂縫，剛好能讓空氣透進來。
　　水牢被運到靠近洞頂的地方，然後，壹個魚人念了壹堆“嗚嚕嗚嚕”的咒語，完整的水墻就變成了壹根壹根的欄桿，高出水面的部分的水頓時流空，我趕緊浮上去深吸了幾口有些潮濕和黴味的地下洞穴的空氣，終於緩解了呼吸困難帶來的沈悶和腦子裏昏沈的感覺。
　　總算解決了缺氧的問題。
　　這個時候，洞裏忽然有人說話了。
　　“妳們竟然覺得壹只水獺會暴露妳們的陰謀嗎？”那個人說。
　　這聲音，莫名的熟悉。
　　是，白眼魚！
　　白眼魚也在這裏，還被抓了起來！
　　那些魚人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開了。
　　鋼鐵之水寶珠被他們帶走了。
　　我壹看機會，馬上發動攻擊！
　　“幫！”
　　鞭尾抽在水欄桿之上。
　　水欄桿紋絲不動，比之前的水墻還要堅韌！
　　“別廢力了，”壹個人忽然回頭說，“鋼鐵之水越細越堅韌，剛才只是憋死妳才用水墻形態的。”
　　說完，魚人才都走了。
　　白眼魚有些驚訝：“哦？水獺能聽懂人話嗎？”
　　我停止攻擊：“妳聽不出來嗎？”
　　白眼魚這才驚訝的叫起來：“妳是，牛頭人，比洪！妳怎麽到這裏了？”
　　我沒好氣的說：“妳呢？妳怎麽被他們關起來了？難道妳也是人魚叛徒？”
　　白眼魚氣哼哼的說：“叛徒個屁！我們本來就是死對頭！”
　　我有些意外：“怎麽，妳們人魚也有內訌分裂嗎？”
　　白眼魚說：“這裏太暗了，妳怕是沒看清楚，我是人魚，他們是海妖，完全不是壹回事！而且，我們是死敵！”
　　我有些糊塗：“人魚和海妖？我怎麽感覺是壹回事？妳也沒有說過！”
　　白眼魚說：“我為什麽要跟妳說這個！反正妳們陸地種族也沒必要分這麽清楚！”
　　我說：“那算了，說說，這壹切都是怎麽回事，說不定我還能幫妳。”
　　白眼魚說：“在陸地上我還相信妳，在這裏，基本沒戲了！”
　　我說：“妳小看我了。”
　　白眼魚說：“那妳倒是先把自己救出來啊？”
　　我說：“我正在找辦法，妳先說說看！”
　　白眼魚說：“算了，反正逃不出去，我就當是免費給妳講了……”
　　我猜他此刻壹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看看似乎堅不可破的欄桿，我恢復了原形。
　　乍壹變回來，渾身的衣服就濕透了，只剩下腦袋還露在水面上。
　　我開始操控水元素，試圖瓦解構成欄桿的鋼鐵之水。
　　結果，這些水元素根本不受控制。
　　“別費力了，鋼鐵之水不是普通水元素，沒有海神的祝福，是無法掌控的。”白眼魚說。
　　“妳是海神的信徒，能解開嗎？”我說。
　　“不是壹回事！”白眼魚沒好氣的說。
　　“明白了，”我說，“妳們信仰不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