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六十二章：賽寧（下）

　　“加點苦澀玫瑰汁。”我說。
　　“有這個口味的，”西批優說，“還受到了壹些魔法師的歡迎。”
　　“保持產品多樣化，”我說，“魔法師聯盟那邊遲早會推出壹模壹樣的產品，我們要趕在他們前面，給人造成壹種他們始終在偷學的印象，哪怕最終賣不過。”
　　“明白。”西批優說。
　　“對了，妳現在投入多少算力在傳送陣對接？”我問。
　　“百分之四十三。”西批優說，“這樣可以兼顧兩邊。”
　　“那行。”我說，“必要時可以加大，我不是很著急，但也不要往後拖。”
　　接著，我自己也拿稿紙，開始構思壹些東西。
　　“塞因斯學派的廣告？”李奧說，“有必要嗎？”
　　“做著玩。”我說。
　　“妳玩吧。”李奧說。
　　想了好壹會兒，我也沒想到好點子，畢竟廣告設計這方面我和李奧都沒認真研究，只能隨手畫了壹張粗糙的框架圖。
　　壹個多小時後，賽寧才意猶未盡的從論壇裏退出來。
　　“桑塔斯……塞因斯……”他喃喃自語，“這麽平等自由寬松的交流方式，我，我從未見過！這，這也是塞因斯學派的發明嗎？”
　　“也不能算，只是在原本的基礎上做了些改進，其實，任何壹個法師塔的塔靈都能做到。”
　　“當然，任何塔靈都能做到，連我的導師也能做到，”賽寧似乎想起了壹些痛苦的回憶，“只是，他們願不願意做而已……”
　　“這就是桑塔斯的優勢。”我說。
　　“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加入塞因斯學派！”賽寧堅定的說，然後，語氣又沈了下去，“除非，您覺得我不夠資格。”
　　我笑著說：“可是我的介紹還沒有開始呢，妳看，我都做了準備。”
　　“那請您先考驗我吧！”賽寧說，“至於忠誠度什麽的，我無法保證，但可以簽訂契約，至於其他的，相信會有足夠的條款……”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搖頭，“真正的塞因斯學派，或許更加出乎妳的意料，我必須做壹個詳細的講解。”
　　“好吧，”賽寧吸了壹口氣，“請講。”
　　我緩緩戰起來，將手中的框架圖舉起來，翻到背面，說：“在講解之前，我也有壹個問題，妳需要慎重回答，但答案無關考驗，好了，請問——妳覺得，魔法的本質是什麽？”
　　賽寧怔了。
　　好壹會兒，他才小心的回答：“魔法的本質，就是，世界的奧秘，能量的運行規則，是真理的顯現，嗯，這是我的導師教我的，我自己的感覺，魔法就是世界的運行規則，只不過，它不是真理本身，而是探尋真理的途徑。”
　　“就這樣？”我還以為他會說很多。
　　“就這樣。”賽寧認真點頭。
　　“看來沒有多少區別。”我笑著說。
　　“那麽，您對我的回答……”賽寧馬上想問。
　　我壹擺手：“都說了這個不重要，實際上，我們塞因斯學派相信，魔法就是探求真理的壹個工具，僅此而已。”
　　賽寧有些吃驚，我沒有給他問話的機會，接著說：“接下來沒我要向妳闡述我們的理念了，妳看——”
　　我將框架圖反過來呈現在他面前：“以魔法為工具，譚探索世界和宇宙的真理，而魔法並不是唯壹的工具，我們有壹整套工具，然後，制定了完整的探索目標，對於魔法本身，魔力的本質，我們有專門分類，除了魔法，我們還研究經濟和商業，文化和歷史，靈魂和心理，生物與醫藥，生命與死亡……總之，我們擁有壹個龐大到了極點的理論體系，而妳現在看到的，只是壹個大框架，此前妳看到的發明，都是研究過程中的產物，包括這張紙的材料與制作工藝，包括桑塔斯城區那些廉價的生活用品和美食，每天準時播報的廣播和精美的畫冊，包括管理城市的規則條款，也包括妳看到的農場裏的農作物，包括魔法師們在使用的書寫工具和飲品——對了，嘗嘗這個！”
　　我把飲料遞到他面前，自己也喝了壹大口。
　　“我在外面喝過。”賽寧說，“味道很不錯。”
　　“妳試試，這是魔法師專供的，每個法師塔成員都有。”我說。
　　賽寧小心地試了壹口，驚奇地說：“這裏面，加了苦澀玫瑰汁？”
　　“是的，”我說，“而且是我們培育的新品種，具體的優點，妳在論壇上上可能見過，有人懷疑它的藥性，不過，我們已經做了嚴格檢驗，沒有任何問題。好了，我們繼續。”
　　我只花了十分鐘，就把剩下的部分講完了。
　　倒不是講求效率，實在是我不擅長像李奧那樣旁征博引長篇大論地闡述，再說了，加入太多地球上的典故賽寧恐怕也聽不懂，瞎編人類國度的歷史，也怕被他拆穿……
　　不過最終結果都是壹樣的。
　　賽寧堅定地表示要留下來。
　　這並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這本來就是鐵定會發生的事。
　　不過，賽寧還是給了我壹個意外的決定。
　　“我要把自己曾經學過的魔法全部遺忘，按照塞因斯學派的修行方式，從頭開始學習！”
　　他堅定的說。
　　我都被他的決定驚到了。
　　不過看他堅定的眼神，我毫不懷疑他的決心。
　　“這才叫不破不立，是個狠人，哦不，是個可造之材！”李奧也是驚詫不已。
　　“妳，考慮好了嗎？”我說，“我會給妳時間……”
　　“不用了！”賽寧很是堅決，“請妳對我使用失憶術，讓我忘記曾經的所有魔法知識和技能，只留下人生經歷和識字的部分，我要重新開始我的魔法修行！”
　　“我從來沒見過像妳這樣的人！”我不禁感慨。
　　“吹牛，妳自己不就是嗎？”李奧說。
　　我自己都楞了壹下。
　　在賽寧看來，我似乎是不想答應。
　　於是他有些急了：“如果您不答應，我再去想別的辦法……”
　　“我明白，塞因斯學派的理念給妳打開了壹扇新的大門，壹個看世界的全新角度，而我，作為這個開門的人，似乎有這個責任幫助妳，而不是殘忍地把門關上，不過，這個決定太過重要，我建議妳冷靜考慮，或者，去咨詢壹下塔靈和其他願意幫助妳的人，比如論壇，畢竟，這樣的做法有些接近亡靈法師和惡魔術士的風格，容易引起誤會。”
　　“嗯，我會考慮的。”賽寧說。
　　“既然這樣，妳不如出去散散心，”我說，“農場或者桑塔斯妳都可以轉壹轉，論壇也可以多看看。”
　　賽寧看看我，想了壹下，說：“好的，我會冷靜壹下，不過，我覺得……”
　　“沒關系，明天給我答案。”我說。
　　他張嘴想說點什麽，還是走了出去。
　　“臨了又吊人家胃口。”李奧說。
　　“換妳呢？”我問。
　　“麻溜的動手就完了。”李奧說。
　　“只是加入，不至於的，”我說，“他的決定背後，應該有什麽原因，似乎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麽簡單。”
　　“這回妳是想多了。”李奧說，“妳沒見過這麽純粹的求知者。”
　　“或許吧，”我說，“妳堅持要把他叫回來？”
　　“無所謂了，叫他想壹想也行，”李奧說，“我更不著急。”
　　賽寧出去之後，我也沒問他的計劃，開始關註另壹邊。
　　“魔法師聯盟的動作如何了？”我問西批優。
　　“已經越來越快了，”西批優說，“紙張和玻璃，還有玻璃制品，陶瓷已經開始量產，侵占帕西美達商會的份額，而且，傭兵工會已經推出了自己的報紙，至於農作物已經收獲了壹小部分，不過他們並不看重，飲食這邊，帕西美達商會只做作精品，也沒有受到影響，煙草剛剛推出，願意嘗試的魔法師並不多，但是好評率比較高。”
　　“放心，煙草種子他們暫時拿不到，”我說，“人類那邊應該有類似的植物，但效果不如我們的，除非他們有專門的德魯伊來培育，這個不用著急。對了，艾爾聯邦對這件事有什麽表示？”
　　“完全沒有，”西批優說，“他們只說了壹切按照原先的訂單采購。”
　　“還真是淡定。”我說，“關於艾爾聯邦內部人類和精靈的分歧有新消息嗎？”
　　“目前最新消息是，有神諭降下。”西批優說。
　　“神諭？”我有些詫異，“他們在森林位面，和神明有溝通嗎？”
　　“是的，而且，神明表示無論血統，只論信仰是否虔誠和內心是否善良。”西批優說。
　　“呵呵，管他什麽血統，能提供信仰之力就是最好的羔羊。”李奧說。
　　“什麽時候去森林位面看看吧。”我說。
　　“已經記錄到備忘錄中。”西批優說。
　　“瞧把妳急的，先刷了龍族副本再說。”李奧說。
　　“那也急不得的。”我說。
　　“有事幹了，”李奧忽然語氣壹變，“巨石森林位面！”
　　我心裏壹動，知道易迪生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