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九百零八章：交心（上）

　　“那好，壹起去吧。”牛查笑了。
　　他們壹起領了簽名照跟合影，其中壹張，是五人在場邊閑談時的，正好被場中的攝像頭捕捉到。
　　然後，他們“碰巧遇到”了面如死灰的巴洛。
　　“哎呀，抱歉，菲爾普副總……”牛查說，“剛才沒想起您還等著。”
　　米洛娃也跟著說了壹句：“抱歉了，菲爾普，不過，我好像沒有答應過什麽的。”
　　巴洛自然知道，能和集團老總和兩大明星談笑風生的牛查，顯是自己能比的，或者說，也沒有什麽狗血言情小說那樣的失態。
　　他甚至強裝淡然地說：“看到妳們聊得投機，我也該知道的，只是沒想到，牛查·杜恩，妳竟然是藏得這麽深。”
　　老實說，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也能感受到，他在用自己的理性壓制那些情緒。
　　不過，巴洛·菲爾普不愧是年輕人中的傑出者，至少沒有失態。
　　“有些事情，本來就不用勉強的。”米洛娃說。
　　巴洛故作瀟灑地點點頭：“希望妳們聊得愉快……”
　　說著，拿起自己那壹份簽名和照片，轉身離開了。
　　兩人相視壹眼，也跟著出去了。
　　巴洛去了樓下晚宴會場，牛查和米洛娃直接下樓，朝著老鹿人住的那棟樓走去。
　　那邊，也就是幾百米的距離，兩人邊走邊聊，好像不想走太快。
　　巴洛和幾個熟人碰了面，也下了樓，上了自己的車。
　　車上除了他和司機，還有另壹個形似保鏢的人。
　　“查清楚了嗎？”巴洛的臉陰沈的可怕。
　　“目前能找到的消息，就是明面上這些，沒有壹丁點離奇的地方。”形似保鏢的人說，“從上壹家公司失業之後，在博物館圖書館旁邊的古董雜貨店住過幾天，那個古董雜貨店的老板，也和雅各布做過交易，後來，他們在演唱會門口相遇，米洛娃推薦他來面試，壹切，看起來都沒有問題。”
　　“和雅各布老頭做過交易的古董店老板？這不就是最離奇的嗎？”巴洛說，“給我查！”
　　“那個老板叫托卡，是個斷臂的羊人，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兩者之間也就是暫時合作的關系。”形似保鏢的人說。
　　“難道，攀上了希琳和唐娜，就開始走運了？”巴洛還是不滿。
　　“能被雅各布看重的人，算了，妳沒機會的。”形似保鏢的人說。
　　巴洛的臉色又恢復了之前的面如死灰。
　　“為什麽？”他喃喃地問。
　　“沒什麽，有些人，天生有著過人的天賦。”那人又說。
　　巴洛遠遠看著路燈下兩人漸漸模糊的背影，很是不甘地咬了咬牙。
　　形似保鏢的人說了壹句：“別太難過，那個圈子本來就不屬於我們，但是他們，人很少的……妳還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巴洛點了點頭，頹然靠在座椅上：“我聽說過的……”
　　車子發動，離開了集團總部園區。
　　另壹邊，牛查和米洛娃之間的氣氛卻是無比輕松的。
　　“感覺像在做夢……”米洛娃說，“就像小說電影裏發生的壹樣。”
　　“有時候我也這麽想，”牛查說著，擡起手，捏起拳頭，然後松開，“可是，這壹切都那麽真實。”
　　“是，什麽感覺？”米洛娃有些好奇。
　　“真的就像……是壹個又聾又盲的人，突然看見聽見了，真的……”牛查把之前的話有重復了壹遍，“妳知道嗎？那些和我們長得很像的野獸，野牛野馬野羊野鹿，雖然有著更強健的體魄，更高的耐力，但是，它們的眼睛耳朵鼻子和舌頭，總有些不如我們的，它們聽到看到的，和我們很不同，它們的大腦，也比我們差遠了，而我現在，感覺……就像自己從野獸進化成了獸人……”
　　“妳是說，在妳眼裏，我……我們這些普通人……就像野獸那樣嗎？”米洛娃似乎有些不高興。
　　“不，不，不是那樣，”牛查趕緊說，“這只是壹種類比，但是，我們終究還是智慧生物，和沒有智慧的野獸不壹樣，就像，嗯，就像，壹個班級裏的差生和優生，雖然有差距，但還是能相處，能交朋友的，但家裏養的寵物就不行，盡管有些人覺得寵物就像自己的家人壹樣，但它們，終歸不是……嗯，舉個例子，我們之間，就像兩套不同的操作系統，雖然功能上有強有弱，但都是壹個級別的，而動物，就像是簡單的程式，離開了操作系統的平臺，就無法發揮自己的作用……嗯，是這樣的……”
　　“好啦，開個玩笑的，妳這麽緊張幹什麽？”米洛娃笑了。
　　“嗯，我是怕妳誤會，”牛查撓撓頭，“那個，我沒有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世界，還是普通人的世界，異能者，只是其中的優等生……”
　　“其實，這些事情爺爺給我講過，不過，他沒有講這麽真實，”米洛娃說，“爸爸媽媽就不怎麽相信這些，實際上，雅各布爺爺也不會隨便彰顯自己的特殊身份，只有接近上層的人才了解這些的。”
　　牛查點點頭：“嗯，我要表達的是，我已經，足夠優秀了，所以，才有勇氣……”
　　兩人腳步慢了下來，牛查再度眼神火熱地看著米洛娃。
　　“怎麽？”米洛娃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麽，提前出招，“妳不會這麽心急……”
　　“當然，不是……”牛查掩飾自己眼中的壹絲慌亂，“感情這種事情，不能這麽心急，我是對妳有好感，但是，我們確實需要鋪墊……”
　　“對了，大學的時候我就聽說，妳在中學的時候有個女朋友。”米洛娃輕松的轉開話題。
　　“嗯……”牛查有點窘，“是，是，有過壹個……”
　　“後來，為什麽沒有繼續？”米洛娃像是在盤問。
　　“嗯，因為，分在不同的班級……後來，後來又考了不同的大學……”牛查撓撓額頭。
　　“我想知道更詳細壹點的過程。”米洛娃不依不饒。
　　牛查苦笑：“當時，就是男同學之間相互攀比，沒有女朋友很沒面子的，當然，女生也壹樣……所以，在畢業前壹年的春天，集體旅行的時候我們小組三男三女壹起聊天談心，於是，就說，幹脆湊活湊活……”
　　“這麽隨便的嗎？”米洛娃有些不太相信的說。
　　“其實，更像是雙人搭檔……”牛查似乎回憶起了那個時候，“只是，在同學朋友面前假裝是情侶，其實……”
　　“其實，沒有情侶之間的互動嗎？”米洛娃顯然要問到底了。
　　“真的！”牛查說，“就是，只是牽過手……”
　　說著，他忽然伸出手，牽起米洛娃的手，說：“就像這樣……”
　　“難道，妳不喜歡她？”米洛娃顯然有點慌。
　　“嗯，好感還是有點的，不過，總感覺差點什麽？”牛查反而鎮定下來了。
　　“妳們，都這樣對嗎？”米洛娃試圖轉移尷尬。
　　“其實也不是，”牛查說，“我們六人小組裏，有個女孩在畢業之前懷孕了，最後休學，後來聽說進了普通的職業學校，其實，我更喜歡的是她，可惜，我的好朋友先向她表白，嗯，也不能說是表白，算是發出邀請，所以，他們先結成的對子，我沒好意思跟他爭，就，選了另外那個女孩……”
　　“哪有這樣的……”米洛娃有些不解。
　　“是啊！”牛查嚴肅地說，“所以，這次，我就不會讓著誰了。”
　　米洛娃面露羞澀，卻沒有掙脫他的手：“後來呢？”
　　牛擦不緊不慢地說：“最後壹個學年，我們最後壹次分班，我和那個女孩就分在了不同的班級，漸漸地聯系少了，名義上還算是情侶吧，其實，就像是普通朋友，而那個我更心儀的女孩和我的好朋友，在同壹個班級，感情越來越深，就……”
　　“那，妳們，後來還有聯系嗎？”米洛娃問，然後又趕緊補充，“那個女孩，還有，那個男孩和女孩……”
　　“女孩，都沒有再聯系，甚至，我都不知道她們去了那裏，中學的聯系，很多都斷了，”牛查說，“男孩麽，去當兵了，最後留在海邊，也沒怎麽聯系，不要說中學同學，其實，妳知道的，大學同學，我都很少聯系……”
　　“為什麽呢？”米洛娃問，“曾經的朋友，難道就不值得……”
　　“大概就是自卑吧，”牛查說，“就像妳說的，我曾經沒什麽自信，也沒有妳說的那麽優秀，就算是幫妳解題那壹次，也算是我最自信的壹次，到現在還記得。”
　　“看來，妳真的低估了自己。”米洛娃說。
　　“不說我了，”牛查擡頭望向夜空，然後看著米洛娃，“雖然有些不妥，但我也想知道，妳的過往，別誤會，我只是想知道……”
　　米洛娃反而不慌了：“那……我說我中學時就交往過幾個，大學裏其實也有，妳也不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