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六百四十九章：外城散心（四）

　　話雖如此，可這麽不尷不尬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硬著頭皮就上了。
　　又是壹番精妙到極點的試手，我步步追進，將吉莉安迫到護罩邊緣。
　　“妳著急什麽？”她卻很是平靜的說。
　　“明明沒有結果，不是嗎？”我說。
　　“我是死在真龍手下的，”她描述自己最後壹次夢境的死法，就好像死的不是自己，“妳該讓我看看真龍級別的實力。”
　　“倒也是……”我說。
　　接著，我也不再壓制自己的實力，直接發揮出真龍級別的力量，不過，也沒有放出龍威和魔力，不然的話，她還是扛不住。
　　武技這東西，嚴格來說，無論境界如何，最終還是受限於物理法則，所以，不突破到魔法仙術層面，的確已經到頭了。
　　說白了還是那句話——“壹力降十會”。
　　就像先前對上木系龍帝伍德沃霍茲，我的技巧再高，照樣被打成殘廢。
　　很快，我就仗著龍族的身體優勢，將吉莉安震得飛起，撞在護盾之上，直接破盾而出，撞在院墻上。
　　她嘴裏吐出壹口鮮血，嘴角卻在笑。
　　“哎呀！”瓦爾基洛夫驚叫著，從旁白妳拿起壹塊雪白的毛巾就趕過去，“流血了！”
　　她被傷得不重，也就是斷了壹根肋骨，內臟出了點血……方在地球上都能治，在這裏，都不用治療術，憑借武僧的恢復能力都能恢復。
　　不過，瓦爾基洛夫本就是個普通人，這下子更是嚇壞了。
　　其他人也有些吃驚，不過沒有太擔心。
　　想來，三年多的時間裏，沒有人能讓吉莉安這樣受傷。
　　“好真實……”她接過毛巾擦了擦，笑容更盛。
　　“對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過是萬事萬物背後的真諦，但妳不能用自己的心，強行否定它們。”我說，“與其強行否認它的真，不如先承認它的真，再深入感悟，才能看見背後的空。”
　　“妳比我領悟得深。”她嘆口氣。
　　“越是明悟，越是沈迷，”我說，“記得教妳佛法的時候說過的那句話嗎？世人癡迷，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修行者自以為看透，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其實都壹樣，唯有真正的智者，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好吧，我會嘗試改變。”她終於點頭。
　　“那就好，”我走上去，再度點住她的額頭，“教妳點東西，其實是苦湯大師留給我的。”
　　她閉上眼睛，瓦爾基洛夫在壹邊又是驚奇又是擔心的而看著我。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她就睜開了眼睛。
　　這只是壹場很普通的教學，我把金剛體教給了她。
　　至於她的實力，其實不用我再費力氣，有了這麽大費周章的夢境，她的上限已經超過了傳奇，至於聖域，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只是需要壹段時間。
　　她試了壹下，身上頓時金光閃爍，把瓦爾基洛夫嚇得後退兩步。
　　她收斂能量，陽光正好照進院子，落在她身上。金光方符合陽光融為壹體，消散在晨光之中。
　　新的壹天，又開始了。
　　我變回原形，笑著對眾人說：“對了，今天看到的事情，妳們別說出去。”
　　眾人急忙點頭。
　　正準備走，吉莉安又問我：“妳比我陷得更深，就不怕嗎？”
　　“怕？當然怕……”我說，“怕就要更靠近它，了解它，揭穿它，到那個時候，怕也是空，五蘊皆空。”
　　“也是……”吉莉安笑起來，“妳走吧！”
　　“這麽絕情趕我走？”我搖搖頭，“也好，妳都知道絕情了。”
　　說著，帶上縮小身體的霸王龍，轉身離開。
　　離開武技學校，霸王龍才問我：“媽媽，吉安娜修行的是什麽理論，為什麽我覺得很強大？而且，妳好像也會……”
　　“是壹種唯心主義，無神論的宗教。”我說。
　　“唯心我懂，無神論宗教，這是矛盾的。”霸王龍說。
　　“其實，這個宗教的核心思想是無神論，不過信徒們自己造神，”我說，“再說了，這套理論也不是最強的，我已經整理在了心理學的部分，不過，我不建議妳學習，這套理論是及經歷過世間疾苦之後更容易參悟的，丹布羅老園丁或者崔斯特他們更合適，妳和李嘉圖，還有能量池的莎朗斯通她們就不合適，妳們缺乏最粗糙底層的磨煉。”
　　“好吧，我暫時不去碰，但將來我會有機會的。”霸王龍說。
　　沿著街道走了壹陣，我說：“要不，回去吧？”
　　這話問的是霸王龍，也算是問李奧。
　　“再逛壹會兒，”霸王龍說，“我怕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不禁有些感慨：“按說，妳的年齡已經到了成年了，怎麽還像孩子壹樣？”
　　“我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小雞了！”它說，“也沒有標準，按照龍族的壽命來算，我還是嬰兒呢！”
　　“哈哈，也是。”我笑了。
　　“走，那邊看熱鬧去。”李奧說。
　　我心裏壹動，走了過去。
　　“那邊，是什麽？”霸王龍楞了壹下。
　　不過很快，它就反應過來。
　　那邊，有人在表演。
　　是個老熟人，巨魔詩人瓦加。
　　他的小店已經改成了戲臺模樣，還有幾個獸人再給他伴奏。
　　有個瞎了壹只眼的老牛頭人在敲鼓，壹個瘦小的鼬族吹壹支黑色的骨笛，還有壹個女性巨魔搖著手鈴。
　　這只看上去有些業余的隊伍，配合著瓦加沙啞的唱腔，怎麽著都算不上壹場合格的表演，不過，還是有人在聽。
　　雖然不是很多。
　　這裏不是繁華路段，來往的人不多，所以觀眾把路堵住了也沒事，秩序者不大管，問題應該不大。
　　“其實應該把店改成小劇場。”李奧說。
　　“關門賣票，恐怕就有很多人舍不得進去了。”我說。
　　瓦加講的是壹個冒險者在海上飄蕩的故事，乍壹聽，有點辛巴達混合格列佛魯濱遜的漂流尋寶加荒野求生的故事，光聽壹小段也看不出大致的脈絡。
　　聽的人什麽族都有，但獸人居多。
　　壹場演出完，結束在“壹個巨浪打來，勇者的小船被掀翻——”的懸念之中。
　　“啊……”聽眾當中的小孩子低呼壹聲。
　　“哈，死不了的……”有聽眾嘀咕著準備離開。
　　壹個冒險者打扮的人類把幾枚銅幣扔進舞臺前的陶盤裏，轉身就走。
　　聽眾們陸續離開。
　　我壹直站在外圍，見人都散了才走過去。
　　“啊，是妳啊，大人！”瓦加似乎是剛見到我，有點驚訝，但不想幾個同伴那麽拘謹。
　　那個老牛頭人看見我，眼裏除了緊張，似乎還有壹絲看到同族的欣喜。
　　“這點收獲，太少了點吧？”我笑著問。
　　幾枚銅幣飄起來，落在我手裏，我把玩幾下，遞給他。
　　瓦加很是隨意地接住，說道：“我現在不靠這個養活。”
　　“那，妳們怎麽生活？”我下意識的問。
　　“稿費，”瓦加說，“今天的故事內容其實早就寫完了，出版了，可還有不少人不識字，或者懶得看書的，我就免費給他們唱，只不過免費的故事就比收費的晚壹點了。”
　　“好家夥，這麽會玩？”李奧說，“妳應該去地球寫書！”
　　“很不錯，”我點點頭，“收入怎麽樣？”
　　“夠我們都吃飽……”瓦加指指自己的同伴，“不用領取法師塔的救濟。”
　　“那就好，”我說，“不過這也不長久吧？”
　　“那不是還有妳們嗎？”瓦加笑了笑，“反正我們餓不死的。”
　　“這個妳們可以放心，”我點點頭，“我倒是希望妳把演出規模擴大壹點，我投資，妳們可以招募更多人，就在這裏，辦壹個定期演出。”
　　“我上哪裏找？”瓦加攤開手，“生意我也做不來，開馬戲團我也不是那塊料……”
　　“這個不著急，”我笑了，“妳只要準備好自己的節目就好，嗯，場地不要封閉。”
　　“既然這樣，就聽妳的好了。”瓦加似乎也有點心動。
　　“就這麽說定了，會有人來找妳的。”我說。
　　“好！”瓦加點點頭。
　　雖然動蕩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不過，反正最緊要改造外城區，也就順便幫他做壹下宣傳，也算豐富壹下居民的生活。
　　盡管，居民們的娛樂生活已經比主位面任何地方的平民豐富太多了……
　　聊完這點小事，老牛頭人有些拘謹地過來問道：“您就是，比洪·血錘大人嗎？”
　　“老人家，叫我比洪就好了，”我說，“您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老人嘆了口氣，指指那個有些膽怯的鼬族：“我和這孩子，本來是雷霆城西邊西嵐小鎮附近的牧民，家裏的牲口被野狼吃光了，不得已去城裏找活幹，後來護送壹批糧食到要塞，就在要塞住了下來，後來，要塞裏要抓邪神信徒，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祭司就說我們身上沾染了邪神信徒的氣息，然後我們就被趕了出來，回不去草原，我們只能來這裏。”
　　“邪神信徒的氣息？”我有些奇怪。
　　“嘿，有劇情了！”李奧似乎嗅到了某些主線劇情任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