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武仙四境

　　整個四聖教的大殿前陷入巨大的混亂之中。
　　先前坐於人群中，原本相熟的同伴，此刻突然間出手，眾人根本沒有防備。
　　許多人猝不及防，直接被打成了重傷，失去了戰鬥能力。
　　在這種情況下，眾人心中的警惕心提升到了極點，對於身邊的同伴也不敢再相信。
　　但真正令眾人吃驚的，還是龍山的出手。
　　十萬大山久居南域，與中域四聖教從無交集，他為何又會替四聖教出手？
　　這才是令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眾人尚在心驚之中，很快便又被林芒的狠辣所驚到，心中忍不住壹顫。
　　壹位武仙，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死在了林芒手中，仿佛斬殺的不是壹位武仙，而是壹位通天境。
　　雖然許多人註意到了這壹幕，但此刻情況混亂，眾人也根本來不及多想。
　　在這場中，除了林芒之外，上官翻雲與張三豐同樣展現出了不弱的威勢。
　　壹出便擊退了數位武仙的聯手襲殺。
　　此刻，站於鐘述武身後的朱雀使，白虎使，玄武使三人紛紛閃身而出，襲向了林芒與張三豐，上官翻雲三人。
　　在場眾人當中，這三人幾乎是最強者。
　　混亂之中，四聖教的朱雀使炎盛身影壹動，快速來到上官翻雲面前，冷笑道：“久聞上官盟主大名，今日特意領教壹番！”
　　“神通，火怒！”
　　炎盛厲喝壹聲，周身燃起了火焰，身後更有壹只全身籠罩在熾熱火焰中的朱雀法相臨身。
　　長鳴聲響徹雲霄！
　　虛空燃起火焰，化為壹頭巨大的烈焰朱雀俯沖而下。
　　上官翻雲面無表情，擡手間天地規則凝聚，化為壹桿長槍。
　　“破！”
　　上官翻雲低喝壹聲，槍勢狂暴，勢如破竹。
　　俯沖而至的朱雀法相被壹槍撕裂，從中貫穿。
　　槍勢不減，向著炎盛席卷而來！
　　炎盛冷聲道：“不愧是上官盟主，不過妳也別太小瞧我了。”
　　炎盛伸手壹握，天地規則在手中凝聚，化為壹柄通體鮮紅的長弓。
　　壹柄全部由火焰凝聚的長箭緩緩凝聚！
　　“轟！”
　　赤色的鮮紅箭矢在射出的壹瞬間，緩緩變幻，變得漆黑壹片，多了幾分詭異之感。
　　壹箭出而壹箭又至！
　　頃刻間，炎盛便已激射出十余支火箭，每壹支箭矢之上都攜帶者焚燒壹切的破滅之力。
　　上官翻雲微微皺眉。
　　這朱雀使炎盛的實力他曾有所了解，怎麽會強了這麽多？
　　壹步踏出，隨即悍然壹槍刺出，這壹槍仿佛截斷了江河。
　　天地在這壹槍之下發出了壹聲巨大的轟鳴，宛如被壹槍擊碎。
　　火焰翻湧！
　　漫天箭矢也隨之破碎！
　　就在此時，上官翻雲身後出現了壹道出乎意料的身影。
　　魏榮生！
　　“上官盟主，老夫來助妳！”
　　魏榮生大喝壹聲，天地規則在掌心凝聚，化為壹方磅礴巨嶽。
　　山嶽暴漲！
　　只是這壹掌卻並非攻向炎盛，而是……上官翻雲。
　　上官翻雲眼中閃過壹絲驚色。
　　倉促之間，他只來得及轉身揮槍，迸發出全部力量刺出壹槍。
　　紫色的雷霆劃破長空，撞向山嶽。
　　轟！
　　即使上官翻雲反應及時，但面對魏榮生的突然出手，還是被其壹掌轟出了飛出。
　　上官翻雲在半空中穩住身體，臉色陰沈，冷冷的質問道：“為什麽？”
　　連他也都沒想到，魏榮生竟然會在此刻會對他出手。
　　他是什麽時候與四聖教走在壹起的？
　　魏榮生神色平靜，雙眼中透露著異常的淡漠，讓上官翻雲感到無比的陌生。
　　陌生到他都覺得此刻的魏榮生像是換了壹個人。
　　“哈哈！”
　　“讓本座來告訴妳為什麽吧！”
　　就在此時，壹聲得意的大笑聲從遠處響起。
　　聲勢渾厚！
　　振聾發聵！
　　宛如實質般的音波在眾人耳邊回蕩，許多境界較低的人瞬間氣血逆流，經脈爆碎。
　　整個陣法之內陡然升騰起壹股可怕的壓迫感。
　　鐘述武壹步步踏空而起，無盡的天地元氣向著他湧來，宛如層層疊疊激蕩而起的浪濤，氣勢磅礴。
　　壹念天象變！
　　風雲變色！
　　天空瞬間陰雲密布，雷霆閃爍。
　　眾人壹瞬間感覺脫離了天地，甚至很難感受到天地之力。
　　即便是壹些武仙，都明顯感覺到自己似乎失去了對於天地之力的掌握。
　　眾人臉色齊齊壹變，目露駭然。
　　“這是……自成天地？”
　　厲無情驚呼壹聲，震驚莫名。
　　六欲魔殿傳承久遠，其中就有關於武仙天地境的記載。
　　所以他壹眼便認出，這分明是跨入天地境的征兆。
　　“什麽？”
　　毒仙崔義楞了壹下，很快眼中泛起驚色，不敢置信道：“自成天地，這是只有傳說中的武仙三境才可以的嗎？”
　　說出此話時，他猛然反應過來，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他竟然走出了這壹步？”
　　“該死！”
　　“怪不得四聖教近來吞並了整個中域。”
　　場中的混亂已經停歇，眾人雙目瞪的渾圓，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壹切。
　　眾人憤怒的同時，也感到壹陣驚懼。
　　武仙三境雖有記載，但真正走到這壹步的，卻是很少，甚至都沒幾人見過。
　　有記載並不代表就有人能夠達到，畢竟缺少天地本源，天賦就算再出眾，終究也是無濟於事。
　　在場的許多人並不清楚天地境究竟代表著什麽，但從壹眾武仙的神情上便能夠看出，如今的局勢顯然不妙。
　　炎盛率先高呼道：“教主千秋萬代，壹統江湖！”
　　“千秋萬代！”
　　“壹統江湖！”
　　無數四聖教弟子齊齊高呼，戰意高昂。
　　他們的雙眼中充滿了狂熱，瞳孔中布滿了血絲，神情中隱隱帶著壹絲瘋狂。
　　在四聖教的大殿前，四聖使，十萬大山龍山，魏榮生，黃百峰，以及三位不知名的武仙靜靜佇立。
　　這股力量無疑是極其巨大的。
　　眾人心神震撼。
　　四聖教在暗中竟然籌謀了壹股如此大的力量，而且他們對此竟然壹無所知。
　　鐘述武淩空而立，俯瞰著下方眾人，冷聲道：“本座早就給過妳們機會了，既然妳們不願意，那就別怪本座不客氣了。”
　　話音壹落，壹些人已經忍不住大聲道：“教主，我等願意歸服四聖教，從今以後唯四聖教馬首之瞻。”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骨氣，在生死存亡面前，他們還是決定歸降四聖教。
　　這樣的門派不在少數，幾乎有近壹半的人都願意歸順四聖教。
　　不過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些中等門派，真正的江湖大派此刻尚在猶豫。
　　鐘述武看了眾人壹眼，表情異常冷漠，冷聲道：“妳們這群廢物，本座可沒什麽興趣。”
　　眾人壹楞，感覺無比的尷尬。
　　眾目睽睽之下，眾人簡直想找到地縫鉆進去。
　　林芒掃了眼殿前的壹眾武仙，忽然道：“他們應該是被妳控制了吧？”
　　從剛剛他就察覺到，除了那四聖使之外，其余人的神情都不太對勁。
　　他本就操控心魔，在此道也算是頗有心得。
　　眾人臉色微變，不敢置信的看向上方的眾人。
　　究竟是什麽手段，竟然能控制這麽多武仙？
　　“沒錯！”
　　鐘述武點了點頭，很坦然的承認了這件事。
　　“不過龍山可並非受我控制，本座與他也只是合作關系。”
　　林芒眉頭輕挑，笑道：“現在能說說妳真正的目的了嗎？”
　　“若僅僅是為了下界，妳完全沒必要做這些。”
　　鐘述武低頭看著林芒，平靜道：“妳說的沒錯。”
　　或許是如今勝券在握，鐘述武索性也不打算再隱藏。
　　“若僅僅是為了下界，本座又豈會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鐘述武望了眼天空，意味深長道：“妳們只知天崩，可這天崩背後之事，妳們誰又真正知曉？”
　　眾人臉色微變。
　　此話何意？
　　鐘述武幽幽道：“武仙四境碎空，關於此境的記載整個五方域都沒有，但是卻有人真正達到過。”
　　“什麽？”
　　此話壹出，眾人徹底無法淡定了。
　　“這怎麽可能？”
　　“為何我等從未聽說過？”
　　“若是真有武仙四境的強者，為何從未見其現身過？”
　　壹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鐘述武眼中變得怪異，那是壹種看愚昧無知之人的眼神。
　　鐘述武冷笑壹聲，譏諷道：“這世界之大，又豈是爾等可以揣測的。”
　　鐘述武突然將目光投向林芒，淡淡道：“說起來，這踏入武仙四境之人，與林城主倒是頗有淵源。”
　　林芒神色壹凝，沈聲道：“飛升者！”
　　“沒錯！”鐘述武點了點頭，自嘲壹笑，淡淡道：“這踏入武仙四境的確實飛升者。”
　　眾人皆陷入了沈默之中，神色復雜的看了眼林芒。
　　正如鐘述武自嘲壹般，此刻他們心中也感到壹絲苦澀。
　　五方域疆域何其之大，人口何其之多，卻連壹位武仙四境都沒有，不得不說，是壹種悲哀。
　　張三豐神色微動，心中已經誕生了壹個猜測。
　　“莫非是張天師他們？”
　　張三豐悄然傳音林芒。
　　張天師的弟子在上界，但卻不見張天師，顯然不合常理。
　　不僅是龍虎山的那位，佛門應當也有人來過上界。
　　林芒搖了搖頭，傳音道：“恐怕此事沒這麽簡單。”
　　雖然張三豐的猜測不無道理，但是按照時間來算，明顯對不上。
　　龍虎山初代天師可是東漢時期之人，但是五方域天崩明顯要早於此事。
　　鐘述武所說的踏入武仙四境之人，應該不是這幾位。
　　林芒回過神來，皺眉問道：“這武仙四境與五方域破碎又有何關系？”
　　鐘述武沈聲道：“當然有關系！”
　　“天地破碎，其中的本源便會出現，而天地本源代表著什麽，想必諸位都清楚吧。”
　　鐘述武看向林芒，冷笑道：“五方域破碎的天地本源就在下界，這壹點林城主應該很清楚。”
　　聞言，眾人神色明顯壹驚。
　　關於此事他們可是從未聽說過，怪不得這群飛升者壹個個皆是天賦非凡。
　　“天地本源在下界？”
　　赤鋒陽眼中閃過壹絲不易察覺的炙熱。
　　對於他們這些困於武仙二境的人而言，天地本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若是有天地本源，說不定他們也能夠借此踏入天地境。
　　赤鋒陽冷哼壹聲，玩味道：“林城主隱藏的還真是夠好的啊。”
　　“這天地本源明明是我們五方域的東西，如今落入下界，怕是早已被林城主得到了吧，怪不得林城主如此年輕便能有此等實力。”
　　如今被困在這四聖教，他也沒有什麽顧忌了。
　　可恨！
　　若是早知天地本源在下界，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想辦法下界。
　　林芒暼了赤鋒陽壹眼，淡淡道：“就算妳有天地本源又能如何？”
　　“廢物就是廢物，也改變不了什麽！”
　　“妳……”
　　赤鋒陽神色微怒，剛想開口，壹旁的厲無情連忙伸手拉了壹把，示意他不必多言。
　　這個時候可不是鬧內訌的時候。
　　對於赤鋒陽的話林芒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對於他而言，赤鋒陽不過就是壹個小人物。
　　他真正關心的還是鐘述武此人。
　　關於下界天地本源壹事，了解的也僅有飛升者。
　　這位四聖教的教主所了解的未免也多了，甚至比道門研究此事幾百年的那幾位都要多。
　　據他所知的情報，鐘述武壹直都在閉關，而壹個閉關的人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鐘述武將這壹切盡收眼底，嘴角露出壹絲冷笑，冷聲道：“壹方天地破碎，所留下的可不僅有天地本源。”
　　“天地氣運，規則，這些本該屬於天地之物，在天地破碎之後就屬於無主之物。”
　　“都說飛升者天賦非凡，豈不知他們身上承載了當初四域破碎後的氣運。”
　　“天地本源也不過是助人踏入天地境，但這樣的天地卻並不完善，正如我們現在的天地壹般，其實都是殘缺的。”
　　“何為‘碎空’？”
　　鐘述武似自語，又似在向眾人解釋，沈聲道：“便是破碎壹方天地的力量！”
　　鐘述武猛的握拳，前方的虛空發出壹聲轟鳴，虛空動蕩，仿佛鏡面破碎壹般，裂開了無數空間褶皺。
　　鐘述武自嘲壹笑，不甘道：“可這樣的力量又怎麽可能破碎壹方天地！”
　　“我們生活的天地本就是不完整的，這天地中的壹切都是殘缺的，又如何能夠造就出真正的碎空境強者。”
　　“若想踏入這壹境，前提是所成天地完整，擁有真正打破天地的力量。”
　　但在壹個破碎的天地中，領悟出破碎的天地規則，又如何鑄就完整的天地？
　　“碎空境的強者曾經有過，但那是在九域完善之時。”
　　厲無情皺眉道：“可九域若是完善，又如何獲取天地本源？”
　　“沒有天地本源，難以跨入天地境，又何談踏入這武仙第四境？”
　　鐘述武所說，似乎陷入了壹個矛盾之中。
　　鐘述武暼了他壹眼，冷笑道：“誰說踏入天地境非得依靠天地本源？”
　　厲無情微微壹怔。
　　“這條路從壹開始就是錯的！”
　　“若是真的需要天地本源，本座也無法踏入這壹步。”
　　“只是因為如今天地破碎，缺少了太多的東西，所以只能依靠天地本源。”
　　鐘述武的話令眾人壹陣錯愕。
　　不過他們也聽明白了，如今五方域的武仙難以跨入天地境，其實並非是缺少天地本源，而是因為天地破碎，缺少了其中四域，導致天地不再完整。
　　林芒提刀而行，淡淡道：“所以妳下界的目的，是想借助下界天地，走出這最後壹步？”
　　鐘述武冷笑壹聲，卻是沒有答話。
　　林芒輕輕搖了搖頭，平靜道：“看來我猜的沒錯，下界從來都不是妳真正的目的。”
　　鐘述武不回答，反而是默認了此事。
　　以鐘述武這種人的性格，是不屑於去撒謊的，但他又不想承認，所以只能什麽都不說。
　　“妳應該知曉上界破碎後的真正情況，妳所圖謀的乃是兩界融合。”
　　“妳真正的目的是借助兩界融合後的力量，跨出這最後壹步。”
　　以下界天地的情況，連至尊都難出現，何況是武仙境強者。
　　所以就算鐘述武下界，其實也沒多大的意義。
　　上界破碎，上下兩界合壹，所有的壹切都會毀滅，但同樣，兩界融合後所誕生的天地本源，乃是無比龐大的。
　　林芒續道：“妳費盡心思將壹眾武仙請來此地，應當不是為了下界，而是為了妳背後之人吧？”
　　“或者說，這應該是妳們交易的條件之壹？”
　　鐘述武瞳孔猛的壹縮。
　　林芒輕聲笑了笑，淡淡道：“不妨請妳背後之人出來壹見！”
　　“而且鐘教主恐怕還有所隱瞞吧？”
　　鐘述武冷哼壹聲，鼓掌道：“不愧是名動天下的血河刀尊，倒是比這群蠢貨聰明多了。”
　　“不過想見我背後之人，怕是沒機會了。”
　　林芒腳步壹頓，擡頭看著鐘述武，微微壹笑。
　　“是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芒的身影直接從原地消失，四周虛空迸發出壹聲轟鳴。
　　刀破長空！
　　刀芒如滿月，照耀千古！
　　刺目的光芒瞬間遍布四方，破滅壹切，浩浩蕩蕩。
　　恐怖的刀氣席卷而出，雲海翻騰，萬千魔氣沖霄，陰風怒號。
　　無盡血海緩緩湧現，其中似有白骨嘶吼。
　　天地臨身！
　　鐘述武臉色驟然壹變，驚道：“這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