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年輕壹代的仇視

　　自林芒晉升至尊二境以後，便深居簡出，很少在人前露面。
　　但前來雍州城的江湖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多了。
　　兩個月後，林芒與王古悄然啟程，直接前往中域。
　　若想進入中域，汴州則是必經之地。
　　西部四州，汴州向來很少與三州打交道，因此外外人眼中，也顯得較為神秘。
　　坐在馬車中，林芒隨意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王古則是向林芒解釋著關於武仙講道的諸多事項。
　　“這位武仙在江湖上名聲不小，本是出身於中域壹個的江湖大族，南源黃家。”
　　“這講道大會已舉辦了五次，如今這算是第六次了。”
　　王古曾經去過中域壹次，對此也算所了解。
　　其實講道大會在五方域各地時常都有，不同的是此次講道的乃是武仙強者。
　　林芒收回目光，轉頭看著王古，問道：“這種講道真的有用？”
　　雖然對方是武仙，但這也僅僅是境界上較高，單論武學造詣，也不見得會有多麽超然。
　　有時候壹個人的武學造詣與境界並無多大關系。
　　就如徐福，雖然當初只有通天境，但所創造的武學，放在此界都堪稱是頂尖武學。
　　此人在武學上的造詣，可能連許多武仙都比不過。
　　王古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畢竟是武仙強者，所講內容對於我等而言，也頗有作用。”
　　說到此處，王古深深地看了林芒壹眼。
　　畢竟誰都不是林芒，有這種變態的天賦，他們也不是至尊榜上的那些人物。
　　沒有武仙傳承，只能依靠這不可多得的武仙講道之機。
　　他們這些人能夠聽壹位武仙講道，已是壹種不可多得的機緣。
　　馬車在荒路上快速行駛。
　　就在此時，在道路前方出現了壹群身著藍袍的年輕人。
　　這些人看著雖然年輕，但個個氣息不凡，皆有著天人境的實力。
　　在這些人前方，站著壹位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看起來不茍言笑，給人壹種極其刻板的感覺。
　　見到馬車行來，中年男子立即拱手道：“汴州淩家，淩宣見過刀尊。”
　　雄厚的聲音壹瞬間傳遍四方。
　　王古壹臉愕然，驚詫道：“汴州淩家？”
　　“他們的人怎麽會在此地？”
　　林芒放下手中的書冊，淡淡道：“看這架勢，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這淩家什麽來路？”
　　關於汴州的情況，他並沒怎麽了解過，甚至整個東域了解的人都不多。
　　王古解釋道：“汴州最大的勢力有兩個，壹個是號稱匯聚天下十萬草莽，義氣當先的天下盟，至於另壹個，則就是這淩家。”
　　“據我所知，這汴州淩家與中域某些勢力關系匪淺。”
　　淩宣拱手道：“在下淩家淩宣，奉老祖之命，特前來請刀尊入府壹敘。”
　　說著，沖著身後的壹名弟子眼神示意。
　　那名弟子連忙走上前，恭敬的伸手遞出壹張鎏金的請帖。
　　王古小聲傳音道：“這淩家的勢力不小，這位淩家老祖更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我們去不去？”
　　壹位至尊親自派人前來向邀，若是拒絕了，傳出去難免有損對方顏面。
　　林芒搖頭道：“算了吧，又和他不熟。”
　　看這陣勢，這些人顯然是早就等候在此了。
　　估計不僅是這些人，恐怕在通往汴州的各個路口早就布滿了淩家的眼線。
　　想要進入中域，汴州是最近的道路，不然就只能從南域和北域饒道。
　　雖然不清楚這位淩家的至尊相邀究竟有什麽目的，但他也不想和他們有什麽牽扯。
　　這些混跡江湖許久的家夥，心思壹個比壹個深沈。
　　無緣無故，送上請帖，總不會真的就是為了閑談。
　　林芒並未走出馬車，語氣平淡：“多謝淩族長的盛情相邀了，不過林某還有要事在身，無法久留，改日再說吧。”
　　話音壹落，馬車繞開眾人，向著遠處駛去。
　　淩宣微微皺眉。
　　林芒的拒絕出乎他的意料，甚至他都沒想過林芒會拒絕。
　　不過他們得了老祖的吩咐，若是無法將人請回去，有何顏面回去，何況這事傳出去也影響淩家的名聲。
　　淩宣跨出壹步，站在了馬車之前，拱手道：“刀尊，我家老祖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時，還請務必前往壹敘。”
　　寂靜……
　　正在行駛的馬車驟然壹停。
　　淩宣臉色微變。
　　“不好！”
　　腦海中剛浮現這個念頭，壹股無可匹敵的恐怖力量席卷而來。
　　幾乎瞬間，他整個人便倒飛而出，口吐鮮血，胸口塌陷，骨骼發出陣陣爆鳴。
　　砸落在地的瞬間，激蕩起無數煙塵，砸的地面破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驚到了眾人，令眾人壹陣瞠目結舌。
　　“看在淩家的面子上，這只是給妳壹個教訓。”
　　“本尊去與不去，什麽時候輪到妳來多管閑事了？”
　　“真想請，就讓他自己來吧！”
　　聲音漸行漸遠，馬車也逐漸駛離眾人的視線。
　　“咳……咳咳！”
　　這時，淩宣才勉強掙紮著起身，臉色蒼白，目光盯著消失在地平線上的馬車，久久不語。
　　壹眾弟子嚇的噤若寒蟬。
　　良久，淩宣松開了攥緊的拳頭，臉色陰沈，冷冷道：“走，回去！”
　　……
　　林芒與王古在汴州並未久留，很快就進入了中域。
　　值得壹提的是，中域各地疆域並非以州來劃分疆域的，也只有東域才以各州來劃分疆域。
　　整個中域都是以城來劃分疆域的。
　　此次他們前往的便是中域的南源城。
　　此次武仙講道壹事，吸引了五方域的許多至尊。
　　上壹次來到南源城的至尊，多達近二十位，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通天境強者。
　　其實講道之初來的至尊是最多的，後來漸漸地，來的至尊也就少了。
　　許多人不過是沖著武仙講道的名號來的，前來印證壹番自己的武學。
　　即便壹位武仙真的講出自己的核心武學，也不見得別人就能學會。
　　南源城建立在壹座宏偉的巨山之上，從遠處望去，極其高聳宏偉。
　　整個城池仿佛位於雲端之中壹般，多了許多仙氣。
　　進入南源城地界後，二人便舍棄了馬車，步行入城。
　　林芒觀察著城中情況，暗暗道：“不愧是中域，此地確實不是東域可比。”
　　整個城中的天地元氣都極其濃郁，而且隱隱能在城中感受到陣法的可怕壓迫之感。
　　這陣法的力量恐怕都足以傷到了至尊了。
　　從進城之時，他們就已經聽人說了，在此城中是禁止動武的。
　　王古笑道：“我記得這南源城有壹家酒樓，裏面的美食非常不錯，不如我們去嘗嘗？”
　　林芒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王古的提議。
　　王古很快領著林芒來到目的地——南源酒樓。
　　在整個南源城內，以“南源”來命名，足見其地位。
　　整個酒樓裝飾的極其奢華大氣，酒樓共有五層，看起來極其高聳。
　　壹進入酒樓，王古便輕車熟路的吩咐酒樓小廝。
　　二人徑直來到酒樓四層。
　　王古邊走邊道：“江湖傳聞，這南源樓後臺不小，而且這第五層很少對外開放，即便是這第四層，向來都只是用來接待至尊的。”
　　說著，伸手推開了壹間包廂的大門。
　　房內的奢華程度，連林芒都感到驚嘆。
　　王古看向壹旁的侍者，淡淡道：“將妳們樓中的招牌菜都上壹份吧。”
　　……
　　與此同時，
　　在三樓的包廂內，壹群年輕人聚集在壹起，觥籌交錯。
　　前廳內舞姬跳著曼妙的舞姿，有樂師在壹旁彈奏。
　　這壹群人都是如今江湖上有名的年輕壹代，也是各個勢力中的頂尖弟子。
　　“淩兄，我聽人說前幾日妳淩家邀請那位血河刀尊了？”
　　如今林芒之名傳遍五方域，已是不少年輕人競相追逐的目標。
　　但對於各大勢力中的優秀弟子而言，卻顯得很憋屈。
　　明明他們出身不俗，如今卻讓壹個不知名的人物蓋過了風頭。
　　家族中長輩每每說起此人，都會將他們與林芒比較壹番，簡直將他們說的壹無是處。
　　偏偏此人已成為至尊，他們的心情可謂是極其復雜。
　　羨慕，嫉妒，外加厭惡。
　　圓桌壹側，壹位身著藍袍，面容俊秀的男子放下酒杯，點了點頭：“沒錯。”
　　不過他的神情卻有些陰沈。
　　此人正是汴州淩家的天才淩昭雲，排在天榜十壹。
　　汴州本就距離中域最近，此次武仙講道，也是壹場江湖盛會，作為天榜的天才，基本每年都會前來。
　　旁邊有人揶揄打趣道：“不過我怎麽聽說，他拒絕了淩家的邀請？”
　　淩昭雲冷著臉，壹言不發。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這消息雖然沒有傳遍天下，但還是在各個勢力間流傳了開來。
　　雖然這只是壹件小事，但在他們這個圈子裏，談起來終歸是壹件有所顏面的事。
　　淩昭雲端起桌上酒杯大飲了壹杯，淡淡道：“畢竟是堂堂‘血河刀尊’，又怎麽會瞧得起我淩家。”
　　在場眾人都不是愚蠢之輩，自然聽出了此話中的嘲諷之意。
　　淩家的實力其實不弱，淩家老祖也是壹位步入涅槃層次的至尊，不然淩昭雲也無法與中域各派的弟子們混在壹起。
　　中域之人素來眼高於頂，也有著很強的排外性。
　　就算對方是壹位至尊，該瞧不起還是瞧不起，反正他們宗門，家族同樣有至尊。
　　這種高傲與傲慢是銘刻在骨子裏的，也是許多年輕弟子心中共同的想法。
　　“哈哈！”
　　聞言，先前問話的男子舉杯笑道：“淩兄，來喝酒。”
　　“雖然他拒絕了淩家的邀請，但最終不也是來了南源。”
　　“放心，為兄定然為妳出這口氣。”
　　他之所以敢說出此話，並非是無的放矢，而是有這個底氣。
　　因為他姓黃！
　　此次講道的武仙強者，就是出自於黃家。
　　雖然武仙講道名義上任何人都可來聽，但這個“任何人”，卻是由黃家來鑒定的。
　　總不能隨便壹個乞丐就能來聽武仙講道吧？
　　想參加這場盛會，聽武仙講道，也不是誰都可以的。
　　黃家把持著講道大會的名額，每年都能從中賺取到豐厚的利潤。
　　黃子清輕笑道：“此次講道大會是以請帖的形式邀請各方人士的，他沒有請帖，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必然丟臉。”
　　就算到時候林芒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之所以說出此話，除了對於林芒本身的仇視，也是為了拉攏淩昭元。
　　黃家內部子弟競爭也是相當激烈。
　　中域各派的人他想拉攏無疑是很困難的，淩家勢力相當不弱，若能拉攏淩昭雲，對於他也是壹個不小的助力。
　　最重要的是，借助此事，也能讓淩家承他壹個人情。
　　他並不是沒有想過拉攏林芒，但雍州距離中域太遠，即便拉攏了，也是鞭長莫及。
　　何況在他看來，淩家這種老牌勢力底蘊更為深厚。
　　林芒行事張狂，如今看似風頭正盛，但盛極必衰，總有壹天會自食惡果。
　　別人或許不知，但他早已聽族中長輩說過，那位淩家老祖早已達到涅槃，只是壹直在隱瞞此事。
　　淩昭元眼眸閃爍，沖著黃子清微微壹笑，淡笑道：“多謝黃兄了。”
　　四周幾人神色各異，不過眾人此刻都沒有開口。
　　畢竟如今“血河刀尊”林芒名聲顯赫，黃子清可以不在乎，但他們不行。
　　眾人很快轉移了話題，繼續推杯換盞。
　　……
　　時間悄然流逝。
　　距離武仙講道之日越來越近，這幾日城中也多了許多名聲顯赫的至尊。
　　眾多至尊來到城中，壹些至尊彼此有著不小的仇怨，這壹見面自然是針尖對麥芒。
　　雖然南源城中不允許動武，但城外卻沒有這個限制，這些天發生的戰鬥不在少數。
　　即便身處在南源城，都能感受到強烈的震動。
　　講道之地位於南源城黃家的壹處宅院。
　　這個消息對於南源城眾人而言，已不是什麽秘密。
　　宅院之前，站著許多黃家的弟子，皆是精挑細選的天賦皆出之輩。
　　雖然能夠進入宅院只有少數人，但這並不妨礙眾人前來湊熱鬧。
　　很快，遠處壹道劍光襲來，然後壹道身著白袍的老者穩穩落地，他的身後背著壹柄寬闊的巨劍。
　　見到來人，許多人面露吃驚，驚呼道：“是無鋒劍尊！”
　　許多暗暗吃驚，此次沒想到連這位都來了。
　　無鋒劍，楊明，南域的壹位至尊。
　　天下的至尊說少也不少，說多也不多，但每壹位都是極其出名的人物。
　　何況無鋒劍楊明成名已久，也是壹位老牌至尊了，論及名聲或許不及林芒，但論熟悉程度，卻遠勝林芒。
　　黃子清邁步走出，滿臉笑容，拱手道：“晚輩見過劍尊。”
　　“劍尊請入內。”
　　楊明微微頷首，便邁步走進了宅院。
　　在楊明來此後，又有數位至尊來此，不過眾人卻並不怎麽吃驚。
　　這些至尊基本都是往年講道大會的常客，不同於無鋒劍尊，乃是第壹次前來。
　　此時，遠處兩道人影從人群中走來，看見來人，黃子清眉頭微挑，目光微不可察的示意了下四周的黃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