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來壹個我殺壹個

　　酒樓內
　　四大世家的人已經離開。
　　空蕩蕩的大堂內，十多個錦衣衛在熟練的清理著現場屍體。
　　地上的鮮血還未曾處理幹凈，不過林芒卻是熟若無睹。
　　戰場上什麽沒見過，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桌上的菜肴，神情自若的吃著。
　　唐琦站在壹旁，望了眼窗外，躬身道：“大人，今日放他們離開，他們會不會私底下搞事？”
　　這些人可都是各大世家的家主，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屈辱。
　　林芒暼了他壹眼，放下筷子，笑道：“放心吧，起碼暫時不會。”
　　“這些人不是傻子，如今這靖州城內駐紮著八萬朝廷大軍，他們不會真傻到造反。”
　　“若是平時，朝廷自然不好下手，但他們與李文貴茍合壹事已是事實，證據確鑿，如今湖廣又剛剛平定，若是他們真敢明著搗亂，那就是在打朝廷的臉。”
　　林芒嗤笑了壹聲，譏諷道：“比起他們吐出來的利益，這三個世家留下的利益顯然更大，他們懂得該如何選擇。”
　　“人皆逐利，又何況是這些世家，他們心中從來只有自己的家族。”
　　“沒有好處的事，他們是不會做的。”
　　他所斬殺的三人屬於城中最強的三個家族。
　　家主壹死，群龍無首，那些世家之人為爭奪家主之位，根本無暇顧及其它。
　　這剩下的四家看著到嘴的肥肉若是真能忍住，他倒還真高看他們壹眼。
　　內憂，外患，滅亡是必然！
　　這就是擺在明面上的陽謀，他們就是看出來，也別無選擇。
　　林芒端起桌上的酒壹飲而盡，笑道：“何況……狗咬狗，豈不是是壹件很好的事。”
　　“三大世家的底蘊很深，讓他們慢慢鬥吧。”
　　“等他們鬥起來，也就沒空找麻煩了。”
　　“有了靖州城這五姓七族做表率，其余州府的世家就好解決了。”
　　他真正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這五姓七族，而是整個湖廣的世家。
　　連靖州的五姓七族都做了表率，其余世家只能被迫跟著。
　　不然得罪的可就不僅僅是朝廷了，還有整個靖州城世家。
　　林芒擦了擦嘴，起身向外走去，意味深長道：“四大世家動手後，記得替三大世家留幾個苗子。”
　　唐琦瞬間心領神會，面露微笑，躬身道：“大人，我明白了。”
　　……
　　第二日，
　　四大世家就各自派人送來了五十萬兩銀票，壹同送來的還有湖廣各地的部分地契。
　　無論什麽時候，土地都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對於普通百姓而言。
　　在這個時代，官宦，世家大量侵占田地，土地兼並嚴重。
　　但凡那些亂民有地，有糧能夠生存下去，又何至於跟著造反。
　　偏偏他們造反，真正受到影響的是與他們壹樣的窮苦百姓，世家大族們並未受到多少影響。
　　諷刺而又悲哀。
　　林芒從錦盒中取出五十萬兩，轉頭看向唐琦，吩咐道：“盡快飛鷹傳信告知袁大人，就說有壹百萬兩贓款要送入宮中，獻於陛下，請他派人來接收。”
　　“至於這剩下的五十萬兩，送給駱將軍吧。”
　　林芒伸手捏了捏眉心，壹陣心痛。
　　總共就搞來兩百萬兩，結果到最後就只剩下五十萬兩。
　　不過他也只是發發惱騷，皇帝的那份此次少不了。
　　會辦事的人，才會受到器重！
　　若是不能保證宮中那位的利益，又如何保證自己的利益。
　　……
　　嶽州地界。
　　遼闊的江面上，壹艘體型龐大的巨船緩緩駛來，乘風破浪。
　　浪潮翻滾！
　　聲勢浩大。
　　船桿之上，壹桿“鄭”字大旗隨風飄揚，獵獵作響。
　　甲板四周站滿了披甲執銳的士兵，神色冷冽。
　　甲板前端，兩道人影相對而坐，身前擺著壹張桌案。
　　其中壹人四十多歲，穿著壹身深色甲胄，面容黝黑，身材壯碩。
　　此人乃是鄭章，曾任宣府副總兵，此次加賜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之職，任江西副總兵，前來協助駱尚誌平定江西叛亂。
　　其實誰都知道，表面上是協助，但就是前來搶功的。
　　湖廣已經平定，若是再平江西，或許駱尚誌足以憑借此次軍功封伯。
　　如此大的壹筆功勛，早已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朝中文官清流也絕不想看見如駱尚誌這等年輕將領快速崛起。
　　軍方的權利越大，只會影響到他們的地位與利益。
　　在其對面壹人，穿著禦史的官服，容貌儒雅，看起來五十歲左右，須著長須。
　　此人乃是正四品的都察院左僉都禦史，吳守明。
　　吳守明端起桌上熱茶，不緊不慢的淺嘗了壹口，神色平靜的問道：“還有壹日就能到達靖州了吧？”
　　鄭章點了點頭，扶著腰間的佩刀，望向江面，嗤笑道：“不過是些許亂民賊寇，駱尚誌用了三月才平定湖廣，真是年輕後輩。”
　　“他就是太多仁慈，那些亂民膽敢造反，就該誅九族！”
　　“將他們殺怕了，也就沒這麽多事了。”
　　“那李文貴若非是外戚，狗屁都不是！”
　　鄭章壹通數落，望著江面，意氣風發道：“若換了我，不出壹月定可平定湖廣叛亂！”
　　“哈哈！”吳守民笑著放下茶杯，撫須笑道：“駱尚誌這等年輕後輩當然是比不得鄭將軍您這樣的老將。”
　　“此次江西之亂，若有鄭將軍前往，必然能迅速平定。”
　　“等待班師回京，將軍說不定就得平步青雲了。”
　　吳守民眼斂低垂，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官場之上，花花轎子人人擡。
　　身在朝堂，天天上奏，痛斥官員那是他們禦史的職責之所在，不然要他們禦史何用。
　　但若是離開朝堂，自然得換壹副為人處世的方法。
　　對於吳守民的話語，鄭章顯然很受用，大笑道：“吳大人此次若是需要我協助，盡可相告。”
　　吳守明目露笑意。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雖然上報的奏折中所說，宮內司禮監唐公公，禦史呂武是死於亂軍的襲殺，但事實真相如何，誰都說不準。
　　此次前往湖廣，除了調查二人死亡壹案，還有壹件極其重要的事。
　　臨行前，楊老囑托，必須想辦法拿到嚴秉承留下的東西，以及想辦法除點林芒。
　　想做出這些，必然需要這位鄭將軍的協助。
　　兩人相視壹眼，心照不宣的露出笑容。
　　“鄭大人，請！”吳守民替鄭章倒了杯熱茶。
　　……
　　二人不知，此刻遠方江面之上，有壹艘小船緩緩行來。
　　船尾處，壹人劃動著船槳，另壹人坐於船頭，雙膝之間放著壹柄繡春刀。
　　林芒緩緩睜開眼，目光看向前方逐漸清晰的巨船，面露笑意。
　　“看來我們來的剛剛好。”
　　身後撐船唐琦膽顫心驚的，望著前方的巨船，心中忐忑無比。
　　大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啊！
　　這可是壹位副總兵，更有壹位都察院的左僉都禦史，若是被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啊。
　　但不知為什麽，他竟隱隱覺得又有些興奮。
　　雖然是錦衣衛，但他早就沒了曾經壹心忠於皇權的心思。
　　若非大人，他唐琦不過是北鎮撫司西院的壹個打雜。
　　林芒起身取下背上的霸王弓，隨手抽出三支以精鐵打造的巨箭。
　　自從戰事結束後，他就請軍中的鐵匠打造了三百支特殊的箭矢。
　　雖說還是無法和霸王弓完美匹配，但已經能夠承受霸王弓所爆發的威力。
　　拉弓，搭箭！
　　整個動作壹氣呵成。
　　箭矢之上匯聚起了磅礴的真氣，與四周的空氣摩擦，火星瞬息斂滅。
　　霸王弓被壹點點拉開。
　　“咻——”
　　三支精鐵箭矢陡然射出，宛如白虹貫日，在空中拖出壹道白淡的虛幻光影。
　　刺耳的破空聲呼嘯！
　　江中的湖水仿佛被這壹箭穿破。
　　霎時間，整艘船上的眾人臉色大變。
　　“敵襲！！”
　　驚恐的大吼聲被淹沒在巨大的浪潮聲中。
　　只見遠方江面之上，三道耀眼奪目的箭矢風馳電掣般的激射而來。
　　三道箭矢旋轉著形成狂暴的颶風。
　　眾人耳中似有轟鳴之聲，陷入短暫的失音之中。
　　吳守明瞳孔猛的大睜，滿臉驚駭。
　　那壹瞬間，他的身體仿佛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船艙中猛然沖出壹人。
　　那是壹個持槍的青年，容貌清秀，額前壹律長發垂落。
　　吳守明的目光看向青年男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這是他族中後輩，曾經是少林俗家弟子，此次是專程為保護他而來。
　　青年壹槍刺出。
　　槍出如龍，迸發出壹道真氣狂浪，呼嘯著翻滾而出。
　　但僅僅片刻，就被箭矢壹分為二。
　　那青年臉色微變，驚懼道：“天罡境！”
　　話音未落，三根箭矢猶如受到控制壹般，迅速分開，穿雲裂石般的射向吳守明。
　　“噗嗤！”
　　精鐵箭矢之上攜帶著萬斤巨力，直接將吳守明整個身軀瞬間撕裂。
　　血雨漫天！
　　剩余兩根箭矢忽然調轉方向，射向鄭章。
　　雖然駱尚誌將其稱為酒囊飯袋，但其實並非如此。
　　能夠被委派而來，又擔任副總兵，至少個人實力不弱。
　　鄭章接連倒退，猛然拔出壹旁的宣花巨斧，怒劈而下。
　　“鏘！”
　　壹瞬間，火星四濺。
　　壹枚精鐵箭矢被劈開，鄭章將巨斧橫在身前。
　　“嘭！”
　　箭矢撞擊在斧仞之上，迸發出刺耳的金戈碰撞之聲。
　　磅礴巨力壓的他五臟六腑似爆碎壹般，氣血上湧。
　　“噗！”鄭章猛的噴出壹口鮮血，面色蒼白，快速倒退。
　　腳步踏在甲板之上，發出陣陣沈悶的巨響。
　　在這壹瞬間，巨船都被這股強大的慣力攜帶著向後倒退出數米，搖晃不定。
　　伴隨著壹聲脆響，精鐵箭矢當場爆碎，而鄭章也被那股強大的力量攜帶著躬身倒飛而出。
　　他整個人撞破巨船的隔間，發出壹聲轟然巨響。
　　遠方江面船頭。
　　林芒壹挑眉，詫異道：“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嘛。”
　　“那再試試這個！”
　　輕笑壹聲，壹把抓起箭壺中的箭矢。
　　瞬息之間，便又有十根箭矢飛出。
　　其速度快速雷霆，如攜帶狂暴颶風。
　　平靜的湖面被這壹箭破開，掀起滔天江水。
　　剛剛站穩身體的鄭章瞳孔猛的壹縮。
　　壹支箭矢在他的眼球中不斷放大，直至充斥整個視線。
　　就在這時，那個青年試圖阻攔，可他的槍剛剛刺出，就有壹股浩然無匹之勢洶湧而至，猶如萬鈞重力。
　　“轟！”
　　那青年手中的長槍斷裂，壹根根箭矢穿胸而過。
　　鄭章的眉心之處同樣出現壹個血洞，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林芒笑著放下霸王弓，語氣輕松道：“比想象中的更容易壹點。”
　　拿起曾經清剿三山劍派時收繳的弟子配劍，手腕微動。
　　十余柄配劍迅速飛出，直接刺入巨船之上。
　　林芒輕輕拍了拍手，輕笑道：“走吧，該回去了。”
　　手段雖然拙劣，但實用就行。
　　林芒屹立在船頭，身後的披風獵獵作響。
　　船在真氣的牽引之下，破浪前行。
　　江水翻滾著排至兩旁，浪花濤濤！
　　……
　　嶽州，三山劍派，
　　作為當地第壹劍派，其威勢自然不凡。
　　三山劍派因建立在三座如劍般的巨山之上，因此而得名。
　　雖然三山劍派的劍主宋無殤死了，但三山劍派並未完全覆滅，只是近來低調了許多。
　　整個三山劍派門人弟子多達上千人，當初在長陽縣的只有門中部分長老與弟子。
　　山腳下，林芒緩緩而來。
　　夕陽將落，將他的身影無限拉長。
　　在其身後，佇立著上百位錦衣衛，滿臉殺氣，面容冰冷無比。
　　在這場戰爭之中，被磨礪的不僅僅是林芒，更有他麾下這些錦衣衛。
　　望著前方宏偉壯觀的門派，林芒幽幽道：“可惜了這座百年大派啊。”
　　說話間，擡步登山。
　　山腰處，值守的三山劍派弟子輕喝道：“站住，這裏是三山劍派！”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就暼見了後方殺氣騰騰的壹眾錦衣衛。
　　“是錦衣衛！”壹人驚呼壹聲，神情驚慌。
　　林芒平靜的投去目光。
　　似有無形的刀氣席卷。
　　“噗嗤！”
　　十多人的頭顱齊齊沖天而起。
　　血湧如註！
　　噴湧的鮮血順著石階不斷往下流淌。
　　山頂之上，陡然警鐘長鳴！
　　浩然鐘聲被敲響，似有萬千劍鳴！
　　林芒壹行人登上山頂之時，前方巨大廣場之上已聚集起數百位身負長劍的三山劍派弟子。
　　在眾人前方，有六位面容蒼老的老者，為首壹人更是白發蒼蒼，身材枯瘦。
　　林芒扶著刀，輕笑道：“看來諸位是早有準備啊。”
　　“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林某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話音壹落，站在前方的老者跨出壹步，微微躬身，道：“老朽三山劍派大長老，宋勝海，見過林大人。”
　　林芒微微頷首，笑道：“看來真的是早有準備。”
　　宋勝海拱手道：“林大人，我三山劍派無意與林大人為敵，林大人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等願從此以後自封山門，永不幹涉俗世。”
　　林芒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冷冷道：“無意為敵？宋無殤所行之事妳當真不知？”
　　宋勝海壹時語塞。
　　身為三山劍派大長老，如此重要之事怎麽可能不知。
　　他們不是沒想過離開，但三山劍派的基業在此，整個湖廣又盡是朝廷大軍與錦衣衛，他們根本逃不了。
　　“還是說，妳真以為我查不出妳三山劍派與亂軍勾結壹事。”
　　“表面上，妳們站在朝廷壹方，但從叛亂開始之時妳們就在協助李文貴，真以為這壹切能夠做到天衣無縫？”
　　“若是如此，那妳們未免也太小瞧錦衣衛了。”
　　大忠似大奸，大善似大惡！
　　以前不動手，只是因為李文貴剛死，急需平定湖廣之亂，分身乏術。
　　林芒輕笑壹聲，平靜道：“其實知不知道也無所謂。”
　　“本官需要壹個替死鬼，怪就怪妳三山劍派比較倒黴吧。”
　　宋勝海輕嘆壹聲，臉上的神情忽然冰冷起來，厲聲道：“既是如此，那今日就得罪了。”
　　“結陣！”
　　宋勝海暴喝壹聲，身後諸多弟子紛紛拔劍。
　　整個廣場之上似有劍鳴長嘯。
　　壹柄柄長劍在真氣的牽引之下飛入空中。
　　宋勝海單手結印掐訣，身後的長劍瘋狂顫鳴。
　　蒼老的面容下帶著壹絲瘋狂，暴喝道：“劍——起！”
　　在其身後五位長老同時掐訣起劍。
　　磅礴的劍氣呼嘯！
　　壹柄柄飛劍升入空中，形成壹道劍氣狂龍。
　　林芒詫異道：“巴山劍派的招數？”
　　宋勝海冷聲道：“林大人，得罪了。”
　　霎時間，劍氣狂龍呼嘯著奔騰而下，攜帶著淩冽的劍勢。
　　數十丈長的劍龍呼嘯著飛來，空氣仿佛被撕裂。
　　林芒暼了他壹眼。
　　“鉞！”
　　陡然壹聲刀鳴。
　　這壹聲刀鳴幾乎掩蓋了劍氣長嘯，磅礴的刀氣散發著無盡威勢。
　　剎那間，四周被霸道的刀意籠罩。
　　天地元氣被刀氣牽引而來。
　　快到極致的壹刀斬出。
　　壹道璀璨的十字刀芒瞬間綻放。
　　“轟！”
　　劍氣長龍被這壹刀破開，無數長劍接連碎裂。
　　“噗！”
　　“噗！”
　　壹個個三山劍派的弟子口吐鮮血，心神受創，更有甚者，當場被刀氣震碎了筋脈。
　　“宗師！”
　　宋勝海心中又驚又怒，握劍的手在滴血，手臂在輕顫。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絕不是宗師，若真的是宗師出手，他根本活不下來。
　　看著那道收刀的身影，他的心中湧起壹絲落寞與無奈。
　　差距太大了。
　　僅僅壹刀，他們三山劍派的劍陣就被斬碎。
　　他心中懊悔！
　　若是三柄鎮劍神劍都在，他們又何至於如此。
　　宋勝海咳出壹口鮮血，整個人壹瞬間像是老去了幾十歲。
　　望了眼身後的弟子，他心中湧起壹絲悲哀。
　　壹步錯，步步錯。
　　林芒神色冷漠的著宋勝海，平靜道：“自裁吧！”
　　“本官可留爾等壹個全屍！”
　　“哈哈！”宋勝海大笑壹聲，猛然拔劍殺來，喝道：“老朽不服！”
　　林芒猛然踏步而出，身影如鬼魅般閃過。
　　宋勝海的身影停在半空中，仿佛被定住了壹般。
　　下壹瞬，他的身體齊齊斬開，壹分為二。
　　“長老！”
　　無數三山劍派之發出壹聲怒吼，憤怒的舉劍殺來。
　　林芒平靜道：“滅門！”
　　“是！”
　　身後傳出壹聲山呼海嘯般的齊喝。
　　頃刻間，林芒殺入劍陣之內。
　　身後無數錦衣衛拔刀沖殺而上。
　　鮮血順著石階不斷流淌，染的石階通紅……
　　……
　　兩日後，
　　林芒壹行人悄然回到了靖州城。
　　剛壹回千戶所，就看見院中站著壹人。
　　“駱將軍！”林芒笑著壹拱手。
　　駱尚誌看了眼四周，神色復雜，低聲道：“林兄弟，妳真的……”
　　林芒神色平靜的微微頷首，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駱尚誌怔在了原地。
　　從久久不見鄭章前來的那壹刻，他就知道此人估計是來不了了。
　　心情壹時有些復雜。
　　饒是他久經沙場，也從未見過如此行事肆無忌憚之人。
　　他……真的不怕嗎？
　　那畢竟是朝廷大員，身份非比尋常。
　　林芒笑著走向院中的石桌，幽幽道：“三山劍派與亂軍勾結，襲殺朝廷命官，現已被剿滅。”
　　“還請駱將軍發布告，告知湖廣全境。”
　　既然要做，就必須將事情做絕。
　　此告示壹出，就算有人想翻案，也沒那麽容易。
　　真這麽做了，那就是自打臉面，宮中那位首先不會同意。
　　無非是招人記恨罷了。
　　不痛不癢！
　　駱尚誌深深的看了林芒壹眼，鄭重壹禮：“我代江西百姓謝過！”
　　說罷，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唐琦奉上熱茶，遲疑道：“大人，駱將軍是否會告發？”
　　林芒搖頭道：“沒人會信的。”
　　“相比於我而言，他其實是最危險的壹個。”
　　“統率著十五萬大軍，又平定了湖廣叛亂，兵權在握，朝中同樣有人在盯著他，朝廷剛派壹個副總兵，就死在了半途中，他的嫌疑其實更大。”
　　駱尚誌的處境未必會比自己好多少，不然也不至於派來壹位副總兵。
　　他是南軍出身，軍中同樣有著派系，自然會被排斥。
　　林芒放下茶，淡淡道：“留下三百錦衣衛在此，其余人提前進入江西之地偵查軍情。”
　　這場動亂是時候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