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事

南無袈裟理科佛

靈異推理

我出生於1986年8月20日,那天正好是農歷七月十五。
中國有四個鬼節,分別是三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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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垂直極限,劉明的救贖

苗疆蠱事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25-3-30 21:03

  壹個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和朝我飛撲而來的那個家夥,狠狠地撞在壹起。
  這個身影正是壹直都默默無聞的劉明,他正準備和老光他們壹起攀爬下懸崖去的,他甚至已經用分到的登山繩,給自己做了壹個防滑落的安全套。
  然而當看見那個想置我於死地的家夥兇猛撲來,他毫不猶豫地疾走三步,跟那個人毅然撞在了壹起。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想要謀殺我的人,竟然是剛剛還虛弱無力、頭昏欲裂的陳啟盛。
  這個來自陳家溝的學員眼睛裏冒著紅光,臉上滿是猙獰的恐怖,壹副中邪的模樣。
  當我回過頭的那壹霎那,我看到劉明和陳啟盛兩人稍壹停頓,遍朝著山崖底跌落而去。
  毅然而決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我來不及思考陳啟盛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條件反射地伸手,朝著身邊跌落的兩人抓去,只希望能夠救回壹個人來。
  然而當時的情形,根本就是電光火石之間,讓人來不及反應,我的指尖離兩人還有兩拳的距離,結果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慘叫著,與我擦肩而過,化作壹條黑線,流星壹般墜落而去……
  我的心臟驟然壹緊,若有所失,仿佛被誰給擊打了壹下,洪鐘大呂壹般,嗡嗡回響,雙耳發鳴。
  我試想過很多險境,包括大家慢慢往下攀爬的時候支撐不住,雙手受不住力,比如某處落腳點不牢固,比如有些藤條已壞死,比如……為此,我還和威爾,以及其他人商量過許多相應的對策,比如用登山繩作防滑安全套,比如由威爾提前踩點,在下面引導,比如由小妖朵朵全程照看。
  然而讓我實在沒有預料到的事情是,陳啟盛居然會喪心病狂地朝著我下黑手。
  我瞬間想起了威爾的警告和尹悅的擔憂,猛然朝著方雨生看去,只見這個家夥滿臉黑氣,已然沖到了我的近前。
  這壹塊突出的懸崖平臺本來就不是很寬闊,大家立足在上面都嫌擠,根本騰不出躲閃的空間來,而且我根本就沒有反應時間,被這壹猛撲,雙腳便已騰空——從始至終,我都是壹個正常的人,也嚴苛地遵守著牛頓三大定律,在沒有受力的情況下,我也奈何不得任何事情。
  於是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稍作僵持,就與方雨生壹同跌出了那巖壁的平臺處。
  我聽到了壹片驚慌失措的大叫聲,歇斯底裏。
  我看到了好多人驚恐和扭曲的臉容。
  崖間發生的所有壹切,都不過在短短的兩秒鐘之間,陳啟盛和方雨生兩個人竟然如同著魔了壹般,先後把劉明和我撲落山崖,同歸於盡。
  我在騰空而起的那壹霎那,身體在飛速往下滑落的節點裏,瞬間明白了這裏面的蹊蹺:陳啟盛和方雨生都有問題,這個是我們都能猜到、並且壹直懷疑的,然而他們的身上並沒有什麽疑點,也根本沒有被人控制或者叛變的跡象,所以我們並不能夠憑著壹己的懷疑,來對付他們,限制自由,僅僅只是給予了過多的關註而已;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真正讓他們失控的應該是剛剛流入洞府中的那黃色煙霧,似乎觸發了潛藏在他們體內的某壹個指令,才會命都不要,襲擊於我。
  這才是外面那個主事者所下的第三步棋,也是隱藏得最深的壹記殺招。
  好深沈的算計,好可怕的洞悉,好毒辣的手段!
  跌落山崖下的我在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外面那個主事人可怕的掌控能力,然後意識頓時壹黑,往下面直墜而去。
  不過這短暫的意識喪失,並沒有持續壹秒鐘,當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無數美好的事情在我的大腦中浮掠而過——
  我不可以死,我死了,朵朵怎麽辦?肥蟲子也會死去的,小妖朵朵呢?
  那些愛我的,以及我愛的人呢?
  我不可以死!決不!
  求生的鬥誌在壹瞬間燃燒起來,我身體裏傳來了壹大股絕望的力量,雙手亂舞,試圖抓住什麽東西,然而因為離巖壁太遠,根本就抓住不任何物體。
  就在我即將陷入絕望的時候,從我的屁股處,突然傳來了壹大股上托之力,猛然將我往巖壁推去。
  得到這壹緩沖,我的下墜之勢稍壹停頓,又往著下跌落。
  然而這個時候,我已經抓住了壹棵生長於山石縫隙中的小樹。
  這棵小樹不過嬰兒手臂粗細,根系抓得也並不牢靠,受到我這攜著巨大動能的沖勢影響,可憐的小樹在堅持了不到壹秒鐘的時間後,又從中間給斷開來。
  我的手臂疼痛欲裂,仿佛不屬於自己的壹般,然而再次下墜的時候,我竟然跌入了下方七八米遠的壹大篷樹冠裏,全身的骨骼哢哢作響,卻終於停歇下來。
  我的雙手緊緊抓住周圍的樹幹,壹動也不敢動,連喘個大氣都害怕,生怕這棵樹又折斷了。
  驚魂未定的我在腦子放空了十幾秒鐘之後,才惶恐後怕地回過了神誌來,打量周圍,發現自己身處雲端,並沒有跌落多少,離那谷地還有很長的壹段距離,而在我頭頂很遠的地方,有悲憤的喊叫聲傳來。
  我觀察自己身處的位置,這是壹棵迎客松,旁枝斜出,腰身粗細,正好將我給堪堪地掛住。
  我小心地往那主幹上緩慢移了過去,每聽到那吱吱啞啞的聲音,就如同刀割在心頭壹般,心驚膽顫。
  正在這個時候,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壹聲驚喜的話語:“陸左哥哥,妳沒事啊……”
  我回過頭,只見壹臉慘白、面無人色的小妖朵朵出現在我的左邊。
  她臉上露出了又哭又笑的奇怪表情,淚眼婆娑,拳頭緊緊攥著,明明關心得要死,嘴巴仍然倔強地說道:“……臭陸左,妳是個豬頭麽,真的沈得要死……”我看到她蒼白的臉上有壹抹異常的紅艷,這才想起來剛剛我屁股後面傳來的力量,應該就是小妖朵朵的功勞。
  倘若不是剛剛拿壹下緩阻,只怕我已經如同流星壹般,化身為壹灘肉餅了。
  她就是為了救我,才會變的這般模樣。
  壹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地心疼。
  聽著小妖朵朵的責罵,我的心裏卻如同吃了蜜壹樣,跟她鬥了兩句嘴,然後爬到了主幹,騎在樹幹上面,讓小妖朵朵上去通知上面焦急的夥伴們,我還沒有死的消息。
  過了壹會兒,我看到將身子裹在厚厚長袍中的威爾,出現在我左邊六米的壹塊巖石突出處,然後朝我笑著打招呼:“嘿,陸,剛剛我爬到壹小半,聽說妳掉下來的消息,很遺憾沒見到妳變成肉餅的樣子,不過,妳是打算壹直騎在這樹上面麽?”
  我聳聳肩膀,說:“顯然不……妳有什麽辦法麽?”
  威爾將手上的壹截登山繩掂量了幾下,問我手臂還有沒有力量?我這才發現自己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臉上,全部都是細碎的刮痕,而全身各處都有瘀青,剛才第壹顆小樹和這裏的撞擊,將我的雙臂給折磨得酸軟疼痛,根本就沒有多少握力。
  我閉上眼睛行氣,突然發現身體裏壹片寬敞,力量似乎要比之前又精純了壹些,胳膊壹熱,卻是金蠶蠱在給我傳遞過力量來。
  我睜開眼睛,說給我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威爾點點頭,這裏雲霧遮頂,沒有陽光照射進來,他已經將頭套取下,露出俊朗的臉孔來。
  我們等待了壹會兒,然後他將繩子拋給我,將我帶到了他之前探明的線路中去。
  經過了壹個多小時的艱難攀爬,我終於第壹個下到了山谷中。
  當雙腳踏到了松軟的草地上時,我看到了劉明、陳啟盛和方雨生三人的屍體,散落各處。
  世間沒有奇跡發生,跳崖者終究會死去。
  我蹲坐在了劉明的屍體前,壹股悲傷的情緒,在心底面蔓延開來。
  劉明是為了救我而死的,雖然我最終也還是被推落山崖下,但是被鬼木怨操控的人有兩個,劉明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另外壹個人的安全。
  這個男人曾經當過“逃兵”,誤入“黑道”——其實只是正經的保安——然而他最後還是回到了家鄉,成為了壹個安分守己的山村老師,完成了自我的救贖。
  然後他死了,死在了家鄉的深山中,壹句話也沒有留下來。
  還有陳啟盛和方雨生,他們的死去,代表著集訓營整整壹個小隊,團滅了。
  我默默地蹲坐在血泊之中,過了很久,上面的人陸續下了來,看到這三具摔得變形了的屍體,心裏面都很不是滋味。
  我們隊裏的幾個成員圍著我,見我壹言不發,十分擔憂,王小加拍我的肩膀,說陸左,別自責了,大家都有責任的。
  我搖搖頭,說我只是恨,恨那些莫名其妙伏擊我們的家夥,若有可能,我壹定要將兇手全部殺了,以祭奠這些死者的在天之靈。
  我們悲傷過後,開始用裝備的工兵鍬挖坑,將他們三個給埋葬起來。
  這谷底裏的泥土松軟,挖壹鏟,泥土裏面竟是蠕動的黑殼爬蟲,讓人看著生寒。
  我們找來了兩件來自吸血鬼身上的黑袍,將劉明和陳啟盛包裹,另外壹個方雨生,則沒辦法,直接入葬。
  唱完安魂曲,我看到旁邊的石頭縫中有壹抹白色,走過去壹瞧,竟然是壹堆散落的骷髏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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