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壹十二章：主動開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邪神的力量就潛伏在這些居民的體內，所以我們才沒有發現，而那個門應該只是壹個雛形，甚至可能只是壹條縫隙。”
　　方誠向伊希斯解釋自己的猜測，這猜測並非無頭無腦，而是他根據母親記憶得到的啟示。
　　在母親的記憶中，她在和邪神同歸於盡後，力量分成兩部分，進入到兩處裂縫中堵著，最後演變成萬妖之主和不死者國度。
　　所以方誠猜測森特勒利亞鎮的礦井中，可能也存在同樣的裂縫，邪神的力量從裂縫中滲透出來，影響到鎮上的居民。
　　森特勒利亞鎮不停的輪回，可能就是為了阻止門的開啟。
　　聽完方誠的解釋後，伊希斯沒有再表示疑惑，而是問道：“那妳準備怎麽做？”
　　方誠略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下定決心：“當然是把門打開。”
　　如果森特勒利亞鎮不停輪回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阻止門的開啟，那想要擺脫輪回，就只能把門打開了。
　　伊希斯淡淡道：“妳這是在玩火。”
　　如果門的真的被打開，壹個處理不好就有可能釀成大禍。
　　方誠卻自信道：“沒關系，我有把握。”
　　海底裂縫那個門可能是自然開啟的，別說是方誠了，連母親和地球本土的力量都無法關閉。
　　而那些強行開啟的門卻可以強行關閉上，方誠已經碰到過很多次了。
　　不過為了保險，他還是在心中向伊邪愛詢問壹下，免得翻車。
　　“如果我在礦井裏強行開門的話，妳有辦法關閉嗎？”
　　“倒是可以做到。”
　　伊邪愛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但是如果出現問題的話，我可不管哦。”
　　方誠對伊邪愛還沒開始就先甩鍋的行為已經習慣了。
　　“只要妳能把門關上就行。”
　　他也不壹定非要真的開門，先做個姿態出來即可。
　　對於方誠信心十足的樣子，伊希斯沒有再質疑，而是問道：“既然那門還只是個雛形，我們還看不見，妳準備怎麽把門找出來？”
　　“我已經有點頭緒，可以先試試看。”
　　……
　　“兩人該不會是逃跑了吧？”
　　理查德壹直在等待方誠和伊希斯重新出現，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他們從亞空間內再出來。
　　大概率已經跑掉了，畢竟在這無盡的輪回中，誰也沒法壹直承受。
　　“哼，壹點點打擊就掉頭逃跑，空有強大的力量，不過是兩個懦夫。”
　　理查德躺在沙發上，對兩人發出了嘲諷，只是眼神中卻帶著明顯的失落。
　　在確定兩人抓不住自己後，理查德就想好好跟他們玩壹玩，排解壹下多年的寂寞。
　　畢竟半個世紀來，壹直陪著杜魯等人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早就玩膩了。
　　現在有兩個新來的，而且實力還那麽強，不能輕易放過。
　　可沒想到這兩個膽小鬼這麽快就選擇放棄，讓理查德白高興壹場。
　　“妳們還可以跑，我卻只能繼續在這個鬼地方呆著……”
　　理查德仰頭望著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語：“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發了壹會呆，他忽然驚醒過來，臉上帶著意外和喜悅的表情。
　　原因無他，方誠和伊希斯又重新出現在森特勒利亞鎮了。
　　“哈哈！竟然還敢不知死活的回來，回來好啊！”
　　理查德驚喜之下，幾乎從沙發上蹦起來，臉上浮現出壓抑不住的笑容。
　　“放心，這次我壹定會給妳們更多的希望，不會讓妳們受到太多打擊的。”
　　他就像對玩具失而復得的小孩壹樣，在客廳裏團團轉起來，口中念念有詞。
　　“下次是不是再靠近壹點？也許可以假裝被他們給抓住……”
　　……
　　在理查德幻想著新遊戲的時候，方誠和伊希斯已經重新降臨到森特勒利亞鎮上。
　　時間剛好卡在半夜十二點，壹個新的輪回開始了。
　　方誠第壹時間進入到路旁壹棟房子中。
　　這棟房子的房主是壹個單身漢，正在廚房內準備食物。
　　方誠望著對方的背影，然後動手將其殺掉。
　　這些居民雖然都是無辜的，但他們應該早就已經死亡了，只不過壹直在重復生前最後的過程罷了。
　　所以方誠動起手來沒有絲毫心理壓力。
　　妳們都已經死了，我補壹下刀不過分吧。
　　“他要做什麽？”
　　另外壹個時間點中，理查德躺在沙發上觀察著方誠的舉動，略微感到疑惑。
　　難道是出不去了氣急敗壞，所以朝這些居民發泄怒火？
　　這種事不是沒有，當初杜魯那群調查員被困住的時候，也作出過很多不理智的行為。
　　當他們發現這麽做毫無意義，反而會加深自己的絕望感時，才不得不停下來。
　　理查德懷疑方誠也開始進入到無能狂怒的狀態，但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很平靜。
　　廚房內，單身漢的屍體倒在地上，在方誠的視野中，壹抹淡淡的黑色從屍體內鉆出來。
　　見到這東西，方誠緊繃著的心頓時略微松壹口氣。
　　他的猜測沒有錯，邪神的力量果然就潛伏在這些居民的體內。
　　伊希斯跟著進來，見到方誠朝屍體壹招手。
　　邪神的力量在他控制下飄動了手掌上。
　　方誠對伊希斯問道：“妳看到了嗎？”
　　伊希斯搖了搖頭：“我看不到，但是隱約可以感覺到。”
　　方誠心念微動，邪神力量被他賦予了顏色，像壹團黑霧似的飄在手掌心上。
　　伊希斯終於看到了，這黑霧就像擁有生命，扭曲著想要四散而逃，卻被無形的力量死死控制住。
　　不止是伊希斯，連理查德也看到了。
　　他騰的壹下從沙發站起來，震驚的目光穿透了時間和空間，死死盯著方誠手上的黑霧。
　　“不可能……這不可能……妳們為什麽能找到……”
　　親眼見到邪神力量後，伊希斯輕吐壹口氣，向方誠問道：“妳的猜測是正確的，接下來呢？”
　　方誠微微壹笑：“當然是把這些臟東西都集中起來。”
　　他的血系元素飛速擴散，瞬間覆蓋整個森特勒利亞鎮。
　　數千個居民在同壹時間被方誠的血系元素吞噬壹空，潛伏在他們體內的邪神力量也被帶回來，匯聚在方誠的手掌心上。
　　數千份邪神力量，匯聚成壹個小小的黑色球體，仿佛黑洞壹樣，連光都吞噬進去。
　　看著這邪神的力量，伊希斯能夠感到微妙的不自在。
　　方誠卻早已習慣了，拉著她穿過亞空間裂縫，出現在礦井內。
　　地下火還沒有點燃，礦井的面積不算大，那藏在山體中的祭壇更是無影無蹤，必須等到地下火燃燒後才會出現。
　　方誠不需要等那麽久，直接動手將山體挖空，挖到祭壇會出現的位置。
　　既然邪教徒選擇將祭壇建造在這裏，那麽門肯定就在附近。
　　伊希斯不知道方誠會如何把門找出來，既然他信心十足，那肯定有把握，於是就安靜的躲在壹旁看著。
　　方誠將自己的血系元素註入到手掌中的小黑球上，並且故意放棄控制。
　　血系元素剛剛壹進入，這些邪神力量就像是聞到鮮血的鯊魚壹樣蜂擁而上，開始進行汙染。
　　邪神力量擁有汙染同化的能力，可以將母親的力量汙染後變成自己的。
　　方誠的力量來源於母親，自然逃不過這個結局。
　　只要他不對血系元素進行控制，那就會被邪神力量徹底汙染。
　　小黑球的體積逐漸膨脹變大，很快就變成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型黑球。
　　轟！
　　周圍的地下火陡然出現。
　　理查德應該已經意識到不對勁，開始加速這個時間點的輪回。
　　方誠也必須趕在輪回結束前找到門，於是他幹脆就放開了對黑球的控制。
　　這黑球的能量密度已經趕上海底裂縫那個門的滲透高峰了，被放開了控制後，迅速變成壹只人形怪物。
　　這怪物渾身漆黑，外形看起來就像擁有山羊角的惡魔，臉部長著壹個豎瞳。
　　它用充滿惡意的目光盯著方誠和伊希斯，但周圍熊熊燃燒的地下火讓它更為警惕。
　　怪物沒有攻擊兩人，而是掉頭對準某個方向射去。
　　“快阻止它！！”
　　理查德驟然出現在礦井內，對方誠和伊希斯焦急的大喊。
　　方誠和伊希斯都沒有動靜，默默在壹旁看著。
　　怪物快速化作壹道黑光，飛到原本祭壇位置的上空，猛地炸開，化作無數黑色光點。
　　這些黑點飛速凝聚成壹點，然後緩慢的擴散成壹個圓形。
　　圓形的邊緣是忽明忽暗的光圈，而內部則是壹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見到這壹幕，方誠和伊希斯都感到壹種頗為矛盾的情緒在心中浮現。
　　這裏果然藏著壹個門，但他們現在卻不得不親手將這個門打開，才有可能擺脫森特勒利亞鎮的輪回。
　　方誠也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主動幫邪神開門的壹天。
　　簡直就像是忠貞烈女開門迎客。
　　“不……不……快阻止它……快阻止它啊！”
　　理查德望著這個出現的門，瘋狂的大吼大叫起來。
　　但他根本不敢沖上去做什麽，只能徒勞的發出尖叫聲。
　　“快啊！再快點啊！”
　　方誠本來以為理查德是在喊自己，但看過去後才發現，理查德竟然是在對周圍的地下火喊叫。
　　在他的大喊下，地下火的燃燒速度明顯加快，將整個礦井內都變成熔爐，把壹切都吞噬。
　　地下火燃燒的速度約等於輪回的速度，當火焰吞噬壹切後，輪回就會結束。
　　門最終還是沒有成功開啟，輪回就已經結束了。
　　方誠和伊希斯重回到萬妖之主的亞空間內。
　　兩人互相望著，氣氛顯得很沈悶。
　　方誠開口道：“我們已經找到辦法了，也逼得理查德主動現身，妳怎麽壹副不開心的樣子？”
　　伊希斯看著他道：“那妳為什麽不開心呢？”
　　不用她提醒，方誠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兩人不開心的原因很簡單，壹個新的門出現了，如果森特勒利亞鎮的輪回被解開，那這個門就會暴露在現實中。
　　海底裂縫的門就已經夠麻煩的了，如果再來壹個，那幹脆躺平算了。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先離開這裏。”
　　伊希斯對方誠勸道：“現實中還有很多人很多事在等著妳回去，妳可不能壹直被困在這個地方。”
　　方誠狐疑的看著她：“我怎麽感覺妳話裏有話？”
　　伊希斯微微壹笑：“錯覺罷了。”
　　不管是不是錯覺，伊希斯的話都不算錯，外面那麽多人等著，方誠不能壹直被困在這個地方。
　　他帶著伊希斯離開萬妖之主的亞空間，準備再次開門。
　　這次時間提前壹些，看看能不能搶在輪回前開門。
　　兩人剛剛重返森特勒利亞鎮，正要故技重施收集邪神的力量，壹個聲音喝止了他們。
　　“等等！”
　　扭頭看去，壹直躲躲藏藏的理查德終於主動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望著兩人的目光充滿了痛恨和敵視，但語氣卻帶著懇求：“妳們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我告訴妳們，那會威脅到整個世界的安危，所以我懇求妳們，請不要這麽做。”
　　方誠和伊希斯對視壹眼，心裏都松壹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兩人也不希望繼續開門，但理查德要是不肯投降，那他們也只好繼續采取這種類似於同歸於盡的辦法。
　　現在，兩人壹露面理查德就主動跑出來，已經算是輸壹半了。
　　但這也不能怪理查德，他根本不清楚方誠和伊希斯的立場，不知道他們是真心想要開門，還是借此威脅自己。
　　理查德根本不敢賭，壹旦門真的被打開那就什麽都完了，所以只能認輸了。
　　“我們可以暫時不開門。”
　　方誠無視理查德眼中的敵意，給出自己的條件：“但妳必須告訴我們森特勒利亞鎮的真相。”
　　理查德沈默了好壹會，才嘆了口氣，整個人仿佛壹下子蒼老了許多。
　　“換個地方談吧。”
　　三人來到理查德的家。
　　他表面上已經恢復冷靜，還有心情問方誠和伊希斯要不要喝點什麽。
　　“我家裏只有茶和酒，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不用拖延時間了，廢話少說，趕緊開始。”
　　方誠不耐煩的說著，伊希斯倒是用唯心主義給他和自己制造出兩杯紅茶。
　　理查德給自己倒了壹杯酒，然後坐到兩人的對面沙發上。
　　“該從哪說起呢？”
　　他搖晃著酒杯，整個人壹下子陷入到回憶中：“時間過得太久，我也有些遺忘了。”
　　方誠瞬移到理查德的面前，伸手朝他腦袋摸過去：“那就讓我來把妳好好回憶壹下。”
　　理查德下意識要跑，但方誠威脅的話緊跟著響起。
　　“妳要是敢跑，那我就直接開門，妳說什麽都沒用。”
　　理查德沒有跑，但也穿過空間裂縫，躲到沙發的後面，避開了方誠的觸摸。
　　他用不鹹不淡的語氣道歉：“抱歉，不是我不配合妳，而是在這森特勒利亞鎮中，沒有人可以觸碰到我，這是連我自己都沒法控制的能力。”
　　這話半真半假，主要是理查德怕方誠趁機幹掉自己，才不敢給他摸腦袋。
　　“沒人能碰到妳？”
　　方誠冷笑道：“杜魯那群調查員已經幹掉過妳多少次了，妳現在說沒人能碰到妳？”
　　理查德也笑了起來：“他們經歷的壹切都是假的，是我故意演給他們看的而已，從頭到尾，那群人從未碰到我壹下。”
　　伊希斯主動開口：“妳為什麽要這樣做？”
　　理查德嘆了口氣：“如果我不這樣做，他們早就在無盡的輪回中發瘋然後死光了，我是給他們壹個活下去的希望。”
　　“哪怕這希望是假的？”
　　“沒錯，活著總比死掉好，堅持下去也許某壹天奇跡發生，就算如此，他們當中也有很多人撐不住，如果沒有我，他們早就死光了。”
　　杜魯那追殺計劃從壹開始就是假的，是理查德故意引導他們這麽思考，給他們壹個活下去的希望。
　　見到理查德不肯妥協，方誠也只好放棄讀取他思維的打算，重新返回沙發上坐下。
　　理查德也回到兩人對面，開始講述。
　　他沒有講述森特勒利亞鎮的真相，而是率先說自己的人生經歷。
　　雖然剛才說太久已經遺忘了，但真正講述起來時卻條理清晰，細節飽滿，根本不像是已經遺忘的樣子。
　　半個世紀前，理查德的身份是壹名探險家，遊歷世界各地冒險。
　　除了探險家的身份之外，理查德還是壹個天生的超能力者，能力是極其罕見的操控時間。
　　只不過他的能力實在是太低微了，僅能讓自己加速0.5秒。
　　在遊歷世界各地時，理查德意外得到壹個奇怪的東西——母親的軀體。
　　這東西冥冥中似乎能夠與理查德交流，並且增強他的能力。
　　這讓理查德欣喜若狂，將母親軀體視為最重要的寶貝。
　　在繼續增強能力的誘惑下，理查德接受了母親軀體的指引，來到北美的森特勒利亞鎮定居。
　　森特勒利亞鎮位置偏僻，是壹個平平無奇的煤礦小鎮，這樣的鎮子在北美中數不勝數。
　　但既然母親軀體指引他來到這裏，那這個地方肯定不簡單。
　　身為冒險家，理查德擁有很出色的個人能力，在他的盡心調查下，果然發現森特勒利亞鎮的異常。
　　小鎮的礦井隸屬於壹個叫勃朗特的采礦公司，包括小鎮居民，都是這個公司的雇傭礦工。
　　每隔壹段時間，小鎮的管理員都會帶著壹群陌生人來到森特勒利亞鎮，避開礦工們，進入到礦井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