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終有別時

　　明知道死丫頭是在逗自己，可眼前的少女顰著秀眉，美目泫然欲滴，壹番楚楚可憐的嬌態，還是讓程宗揚心頭狠狠動了壹下。尤其是那張姣美無瑕的俏臉，比起自己見過最完美的珠寶還要精致，程宗揚絲毫不懷疑，即使把她的面孔全遮起來，只露出那個小巧而又瑩潤的下巴，也能美得顛倒眾生。
　　拉扯間，小紫暗紫色的衣襟鬆開，露出頸下壹抹瑩白的肌膚，如蘭的香氣帶著少女的體溫，從衣襟間散發出來，絲絲縷縷飄入鼻端，使人心旌搖曳，難以自拔。
　　就在這時，小紫的玉頰泛起壹抹羞色，恰到好處的紅了起來。那張精美得讓人不敢觸摸的玉臉仿佛染上壹抹艷色，剎那間變得活色生香，艷光四射。
　　程宗揚呼吸猛然變得粗重起來，他低下頭，把臉埋在小紫腹上，深深地呼吸了壹記，然後張口咬住她的衣帶，用牙齒將她的衣帶扯開。
　　小紫玉頰緋紅，任由他扯開自己的衣裙，拽下自己的褻褲，然後俯下身，怒漲的陽具對著自己腿間，作勢欲刺。
　　小紫咬住唇瓣，乖乖分開雙腿，微微擡起下體，擺好姿勢，配合他的插入。
　　程宗揚兇巴巴說道：“我真要插進去了啊！”
　　小紫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是說真的！”
　　“嗯。”小紫乖乖道：“人家會忍住的。”
　　程宗揚無奈地放開手，“死丫頭，都嚇不住妳了。”
　　小紫作了個鬼臉，笑道：“妳連人家內褲都沒脫，還想嚇唬人。”
　　“我怕脫了就真忍不住了。”程宗揚說著，在她大腿根上親了壹口，“快點長大吧。”
　　嗅著少女肌膚上的女兒香，程宗揚忽然間心裏壹動，冒出壹個念頭，“死丫頭，我突然有個想法……”
　　小紫笑吟吟道：“大笨瓜，妳想都不要想。”
　　“為什麽？”
　　“我不幹！”
　　“幹壹下嘛。”程宗揚哄勸道：“保證壹點都不痛。”
　　“不要！”
　　“試壹下好不好？妳要覺得痛，我就不進去，只在外面蹭蹭。”
　　“妳個大騙子。我才不信。”
　　“騙妳是小狗……”
　　程宗揚那點念頭最終也沒能得逞。好在晚膳時眾人擲骰為戲，雲大小姐不幸擲出壹個“玉樹流光照後庭”，剛開苞不久的後庭再遭荼毒，被夫君大人架起雙腿，從正面幹進屁眼兒。雲丹琉掙紮不過，只好任由他摟住自己的屁股，在自己肛中舞弄了壹回。
　　壹頓晚膳直吃到亥初時分，席間群芳爭艷，妙態橫生。散席後寶鈿委地，羅衣四散，壹眾奉餐佐酒的侍姬玉體交陳，疲不能興。程宗揚本來不大喜歡飲酒，這會兒卻覺得酒色怡人果然很有道理，即便沒喝多少酒，此時也有了些醉意。
　　荒唐之後，程宗揚沒有與妻妾相擁而眠，而是回到靜室，潛心修煉。
　　第二天壹大早，壹個人影攀上舞陽侯府的高墻，鬼鬼祟祟伸頭看了壹圈，然後扛著壹只半人高的蒲包翻進府內。
　　劇孟正在庭院中健體，他雙腿殘缺，只靠著僅剩的幾根手指支撐，壹五壹十地做著伏地挺身。見那人從墻上跳下，劇孟雙手壹推，翻身落回軟榻，壹邊拿著手巾擦汗，壹邊奇道：“作賊呢妳這是？”
　　“妳那狗嘴就吐不出象牙。”趙充國壹側肩，蒲包“篷”的壹聲悶響落在地上，滲出壹灘血水。
　　“老斯跟盧五不是要走嗎？我弄點吃食，給他們帶上。”
　　“那妳用不著翻墻啊。”
　　“我不是怕別人瞧見嗎？”
　　“這可是個大家夥。”劇孟道：“什麽玩意兒？”
　　趙充國扯開蒲包，小聲道：“麋鹿！我昨晚剛弄的新鮮貨，足足有三四百斤呢。”
　　“妳摸到上林苑去了？禦苑裏的麋鹿妳都敢偷？”
　　“我這不是窮嗎？不摸點咋整？”趙充國壹邊說，壹邊從腰間拔出短刀，切下鹿角，“這麋茸可是好東西，補腎！便宜妳了，接著！”
　　“我還用補腎？”劇孟嗤笑壹聲，擡手接過麋茸，遞給旁邊的侍婢，“切片啊。”
　　院門推開，壹個聲音道：“劇大哥這麽早就起了？哎，這是什麽東西？”
　　“這不讓人瞧見了嗎？”趙充國嘀咕壹聲，轉過頭來，那臉笑得跟壹朵花似的。他顛顛的捧著另壹只麋茸上前，“侯爺，這是老趙孝敬妳的。補腎、壯陽，好東西！”
　　程宗揚聽到這個就頭大，“別！我用不著！”
　　“瞧妳說的。哪個男人不得補啊？不是老趙說啊，男人補腎，那是壹輩子的事。拿著！拿著！”
　　“無事獻殷勤，妳不會又打算挖我墻角吧？”
　　“我跟班兄弟談得投緣！哪兒就挖了？來來來，我給侯爺包起來。”
　　盧景披著壹件破衣裳靠在門邊，笑罵道：“壹份禮送三遍，摳死妳！”
　　“還不是窮鬧的？”趙充國道：“我都喝了半個月的西北風了──連放屁都沒個屎味。”
　　劇孟把手巾扔到他臉上，“閉嘴吧！”
　　“四哥，”程宗揚對斯明信道：“真要走？”
　　斯明信點了點頭。
　　“那顆赤陽聖果──”斯明信還沒開口，盧景便打斷他，“我這點破傷用的著嗎？那果子妳留著，要緊的時候能換壹條命。”
　　盧景的傷勢並沒有他說得那麽輕鬆，如果單是外傷倒也罷了，以他的修為，即使肺部貫通，也沒有大礙。但他內傷極重，受創的經脈壹直沒有恢復，這會兒已經不能再拖下去，需要盡快回江州休養。
　　盧景道：“上次說的事，已經托人給妳辦了，這幾天就有信。”
　　“那可多謝五哥了。”
　　“別謝我，是老四跟老趙的人情。”
　　“都得謝，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置那小子才好了。”
　　庭院裏已經備好車馬，鵬翼社兄弟挑出來幾匹最好的馭馬，壹輛最結實寬敞的大車，車前的馭手乃是王孟。
　　郭解死後，王孟整個人就消沈下來，整日郁郁寡歡。趙充國極力邀他從軍，他也沒什麽興致。最後還是劇孟拍板，讓他去江州散散心，會會天下豪傑，看能不能重新振作起來。
　　趙充國把那只從上林苑盜獵來的麋鹿扔到車裏，又塞壇酒進去，壹邊眼巴巴道：“小孟子，跟哥哥到塞北逛逛唄，壹大幫兄弟呢，可就等妳了啊。”
　　“滾！滾！滾！”劇孟把他趕開。
　　程宗揚將壹只木箱放到車內，伸手拍了拍，“東西都在裏面。”
　　箱裏裝的是從秘境找到的嶽帥遺物，雖然沒有什麽值錢的物件，但每壹件對星月湖大營的兄弟而言都意義非凡。斯明信將木箱收好，然後壹擺手，袖中飛出壹只銀白的物體，卻是那只攝像機。
　　程宗揚差點兒都把這只攝像機忘了，沒想到四哥壹直帶在身上。
　　斯明信的聲音傳進耳內，“有空看看。”
　　“好。”
　　延香抱著小郭靖過來，與諸位叔叔告別。小家夥剛醒不久，迷迷糊糊地看著眾人。
　　盧景接過來晃了晃，“這小家夥，夠壯實的。將來又是壹條好漢！”
　　小郭靖清醒了壹點，伸手去抓王孟的佩劍。王孟把劍柄放在他手裏，握著他的小手，做了幾個斬刺的動作，逗得郭靖格格直笑。
　　斯明信接過郭靖，冷漠的面孔也柔和了許多。
　　“走了。”盧景招呼壹聲，登上大車，朝車裏的老頭踢了壹腳，“往裏邊挪挪。”
　　“哎哎。”魏甘往裏邊挪了挪，眨巴著眼睛道：“咱們這是……”
　　盧景白眼壹翻，嚇唬道：“甭廢話！”
　　“哎哎。”魏甘識趣的不再多說。
　　王孟揚手揮鞭，在空中虛擊壹記，拉車的兩匹健馬同時邁步。
　　程宗揚與劇孟、趙充國等人壹直送出十余裏，方才各道珍重，揮手作別。
　　他們順便帶走了魏甘。魏老夫子以階下囚的身份在地牢待了那麽久，程宗揚也頭疼怎麽處置，魏甘不過黑魔海招攬的小卒子，沒犯過什麽了不得的死罪，殺了未免過分，留下又沒什麽用處，放走更不可能。索性交給孟老大，看能不能從他身上再榨出些線索來。
　　斯明信等人不是第壹批離開的，兩日前，哈米蚩、阿合馬、青面獸便帶著投奔程氏商會的獸蠻人先行離開。
　　在京師重地突然出現大批獸蠻人，少不得會招人眼目，何況他們的身份也經不起推敲：壹幫漏網的獸蠻賊黨，只要露面就會招來官軍圍剿。最後阿合馬這位獸蠻人中的智者出了個主意，讓壹眾獸蠻人戴上鐵鐐，打著舞陽侯府的旗號，備齊了通關的文書，以舞陽侯府奴仆的名義前往舞都。
　　讓人沒想到的是，蔡敬仲居然對此事極為熱情，自告奮勇充當領隊，理由是全是獸蠻人，不好解釋。
　　剛送別斯四哥，緊接著又送走壹批兄弟。
　　洛都之亂後，宮中人手奇缺，趙皇後父兄失去音訊，幾位中常侍不得不向程侯求援。事關趙飛燕與合德的家人，程宗揚不可能坐視不理，便讓匡仲玉帶幾名兄弟過去幫忙。雙方商量之後，準備分成兩路，明裏由宮中派出幾名內侍作為使者，招搖過市，另壹路則由唐衡親自帶隊，暗中隨行。
　　為了掩人耳目，壹行人化妝成行商，唐衡扮成掌櫃，匡仲玉充當賬房先生，其余兄弟打扮成隨行的夥計和護衛，壹起由舞陽侯府出發，避開宮中的眼線。
　　匡仲玉是老江湖了，星月湖大營四散那些年，老匡全靠著壹張嘴走南闖北，有他坐鎮，程宗揚自然放心。不過臨行時還是拉住匡仲玉私下叮囑幾句：趙國丈的下落固然要緊，兄弟們的性命更要緊，寧肯找不到，也別出事。
　　接連走了幾撥人，府中幾乎空了壹半。可這還沒完，匡仲玉等人走後不久，吳三桂和余下的兄弟們也分頭奔赴各地，接手各地官府移交的碼頭、田地。
　　人手少了壹多半，事情卻多了數倍。舞陽侯開府建牙，壹眾屬下忙得足不點地。侯府名下的產業要整合，各方關系要打點，光憑侯府目前的人手根本忙不過來。程鄭、秦檜、班超等人壹起上陣，連王蕙和賈文和也參與進來，再加上長於計財的雲如瑤主持中饋，才勉強周轉起來。
　　人手不足，內宅壹眾侍奴也沒閑著，雲如瑤量才使用，給雲丹琉、雁兒、驚理、罌粟女、何漪蓮、紅玉等人都安排了差事，或是審核賬目，或是整理案牘，或者傳遞消息，每日進進出出，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程宗揚倒是不忙，可接連送走幾拔人，心情也難免有些低落。他在府裏走了壹圈，看著敖潤、馮源、劉詔、高智商、富安等人全都忙得團團轉，不禁暗覺慚愧。
　　就在這天下午，壹則流言傳入程宗揚耳中。有人放出風聲，稱天子遲遲不能登基，是因為某人心懷不軌，只是忌憚於諸侯皆在，不敢輕舉妄動。壹旦諸侯還國，那位新貴只怕便會悍然自立為帝。
　　程宗揚聽到這消息，差點兒沒氣個倒仰。自己早就盼著天子登基，好拍拍屁股走人，結果被人劈頭蓋臉潑了盆汙水。更混賬的是這則謠言還故意挑撥諸侯，生生給自己樹起壹堆敵人，居心之險惡令人髮指。
　　氣惱之下，程宗揚根本沒發覺這則謠言就是從自己府裏傳出去的，編造謠言的不是旁人，就是中行說那混賬。
　　當晚，程宗揚叫來秦檜。與奸臣兄閉門壹番長談，程宗揚隨即親手寫了壹封奏表，連夜遞入宮中。
　　次日壹早，舞陽侯請回封地就藩的上表被宮中封還。長秋宮同時下詔，賞賜舞陽侯車馬、輿服、鼓吹、甲士。
　　前來傳詔的是單超，他傷勢未癒，面如金紙。念完詔書，他伏地拜倒，“大亂方定，天子尚未登基，程侯安能遠離京師？”
　　“妳傷還沒好呢，坐下說。”程宗揚讓人給單超看座，壹邊道：“我本來想等天子登基再走，可這都多久了？崇德殿還沒修好？”
　　“殿基受損，全部修復只怕還需月余。”
　　“那能等得了嗎？國不可壹日無君，定陶王不登基，總歸名不正言不順。”
　　“侯爺說的是。只是……”單超目視著他，眼中流露出壹絲懇求的意味。
　　程宗揚原以為他也是聽到流言，才來動問。此時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心下大奇，“老單，妳有話直說，用不著這麽看我吧？”
　　單超心壹橫，開口說道：“宮中傳言，先帝駕崩，留有壹遺腹子。”
　　程宗揚目光轉冷，寒聲道：“誰說的？先帝在時尚未有子，駕崩了反而有壹遺腹子，在哪兒呢？”
　　“自然是在宮中。”
　　程宗揚怔了壹下，他還以為友期通有孕的事走漏了風聲，可單超這話頭，聽起來可不大對啊。
　　望著單超意味深長的眼神，程宗揚終於明白過來，慚愧之余，不由得壹陣心虛。他壹手遮臉，打了個哈哈，“這個……謠傳吧？”
　　“定陶王雖有帝王之姿，其養母底細畢竟不幹凈。”單超道：“先帝若有苗裔，當是社稷之幸。”
　　單超其實不擅言辭，這幾句話說得幹巴巴的，頗為生硬，但也正因此，才更顯出他主意已定，同樣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比八面玲瓏，不過不失的徐璜、唐衡顯得更有力度。
　　程宗揚突然對趙飛燕生出壹絲同情，她身為皇後，卻被自家妹妹設計，失身於下臣，身邊的女傅、婢女都是幫兇不說，連手下壹班奴才也盼著她能懷上臣子的種。每個人都在考慮自己的利益，卻沒有人在乎過她的尊嚴。
　　程宗揚沈默良久，然後道：“送客。”
　　單超伏地再拜，“侯爺三思！”
　　程宗揚擺了擺手，沒有作答。
　　回到內室，程宗揚壹肚子的牢騷，“都是妳的主意。這下好了，連宮裏的太監都知道了，全都盯上趙皇後，盼著她能跟我勾搭成孕。單超他們這麽快就得了信，是妳放出去的風聲吧？”
　　小紫壹點都不怕他，“誰讓妳在宮裏待那麽久，瞎子也能看出苗頭來。”
　　程宗揚長嘆壹聲，可不是嘛，自己壹個外臣，入宮壹待就是壹兩個時辰，任誰都會心下起疑，何況趙皇後名聲在外，單超等人哪裏用得著旁人點撥，自己就聞風而動了。這回來的是單超，而不是徐璜或者唐衡，多半他們都知道這是個會死人的差事，就攛掇著這個不怕死的出頭了。
　　“大笨瓜，妳擋住我的光了。”
　　程宗揚這才註意到壹個女子伏在席上，她上衣褪去，露出壹截光滑的背脊，上面長長短短，插著十幾枚銀針。
　　小紫壹手按在她背後的穴位上，感受她行氣的狀況，壹手拈著銀針，沿著經脈刺下。
　　“這是誰？”程宗揚有些納悶，自己不是吹，內宅哪個女子的身子自己沒見過？可這個看起來居然有點眼生。
　　小紫玉指壹點針尾，那女子低叫壹聲，擡起臉來，卻是義姁。
　　“妳們這是在搞什麽？”
　　“武穆秘籍啊。可惜她資質太差，現在還沒有過第二層，只好幫她打通經脈了。”小紫收針道：“起來吧。”
　　義姁坐起身，背對著兩人穿好衣物，然後才轉過身來。
　　程宗揚不由“咦”了壹聲。義姁也是容貌過人的大美女，但平常總板著臉，平添了幾分老氣。此時剛運過功，玉頰柔潤，看上去比以往倒是多幾分嬌艷。
　　“這秘籍上的功法真能駐容養顏？”
　　“程頭兒要是覺得好，就讓她們都練好了。”
　　“千萬別，萬壹練死了呢？”
　　“那就做成屍妓。”小紫挑起義姁的下巴，“好不好？”
　　義姁不動聲色，臉色卻微微有些發白。
　　“先出去，我有話跟妳紫媽媽說。”
　　程宗揚把義姁趕走，然後關上門，“四哥五哥走了，老匡、長伯那壹幫也走了。程大哥、會之他們出門的出門，辦事的辦事，我昨天逛了壹圈，這麽大壹座府邸，硬沒幾個活人。”
　　“宮裏不是賞賜給妳鼓吹和甲士了嗎？”
　　“宮裏頭能用的人比我還缺，不能用的宮裏敢給我也不敢留。就是給了個名義，讓我自己召募呢。”
　　“讓皇後娘娘賞妳些宮女唄。”
　　“妳敢要嗎？”
　　“敢啊。”
　　“好吧好吧，妳敢要我也不要。”程宗揚道：“我已經決定了。等天子登基我們就走，先去舞都，把封地拿到手，安置完我們就南下，從雲水回建康。祁遠壹直在那邊，這麽久沒見，我也有些想他了。順便把晉國的生意打理壹番。然後再壹起回江州。我和如瑤成親的事，還沒有告訴孟老大他們……”
　　“妳是怕霜姊姊知道吧。”
　　程宗揚咳了壹聲，“我給她，還有妳，各留了壹個正妻的位子。”
　　“我不要。”
　　“不要也給妳留著。”
　　“可是她已經知道了啊。”
　　“啥？”
　　“鵬翼社已經把妳成親的事飛鴿傳書到江州了。”
　　“……我要在江州再結壹回親，會不會挨孟老大的打？”
　　小紫笑道：“程頭兒，妳要挺住啊。”
　　程宗揚無奈地說道：“我本來還想去南荒壹趟，接凝羽回來。順便看看武二那廝，是不是真去花苗當上門女婿了。”
　　“好啊，我跟妳壹起去。”
　　程宗揚抱住小紫，“剛遇見妳的時候，我還壹無所有，妳就跟著我。現在我娶了妻，封了侯，有了遍及各地的產業，總算不是壹個壹文不名的窮光蛋，感覺反而沒有從前那麽自在。如瑤身子弱，受不得遠途跋涉，各地的產業也要打理，到時候她留在舞都，執掌漢國的生意，丹琉多半會陪著她。能跟我壹起行走四方的，還是只有妳了。”
　　小紫笑道：“程頭兒，妳說得好可憐哦。”
　　“死丫頭，妳還不知道我嗎？我沒有什麽太大的誌向，占住壹個地方就想長長久久，小富即安。”程宗揚道：“壹開始我是想住在建康，所以買了宅院，興建臨江樓，準備在那邊長長久久地待下去。後來小狐貍拿下江州，我又想在江州長住，畢竟是和星月湖大營的兄弟壹起打下來的。等到了臨安，拿到武穆王府，我又想在臨安定居。臨安氣候溫暖，風物上佳，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地方。可現在突然有了舞都，再看那些地方，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建康和臨安都不如舞都嗎？”
　　“論街市繁華，人物風流，建康和臨安當然是遠勝。若論上下齊心，人所同欲，江州更是遠遠超過舞都。但是放在六朝來看，這些地方彼此相距太遠，反而舞都的位置更合適。”
　　“所以妳又想住在舞都了？”
　　“是啊。舞都差不多位於六朝的中心，距離建康、江州和臨安的路程大致相等。西去唐國，東往晴州，通過雲水的航路也很方便。而且我現在封了侯，只要趙皇後不倒臺，就不用擔心削奪封地。運氣好的話，甚至還能傳至子孫，世襲為侯。所以我那個小富即安的毛病又犯了，拿到壹個地方就不想放手。”
　　“不管妳住在哪兒，都不許把我丟掉。”
　　程宗揚心頭微蕩，擁住懷中香軟的玉體，朝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到了中午，幾名內侍登門，恭喜地邀請程侯入宮，對各殿的修復事宜加以指點，被程宗揚以身為外臣，不應幹涉內事婉言謝絕。
　　壹整天沒等到程侯入宮，當晚徐璜讓人帶話過來，提醒說既然宮裏已經下詔挽留，程侯身為臣子，理當入宮謝恩，這會兒天色未晚，時辰倒是正合適。
　　程宗揚本來打算入宮壹趟，被他這麽壹說，反而打起了退堂鼓。徐璜他們現在巴不得自己入宮，可自己這麽壹趟壹趟往宮裏跑，估計要不了幾天，外面的小冊子就會再多出壹段不堪入目的宮廷秘辛。就算程宗揚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糟蹋趙皇後的名譽。
　　對著來人，程宗揚只說了兩個字：“不去。”就把人打發走了。
　　程宗揚回到內室，只見眾女都看著他笑。
　　雲如瑤笑道：“夫君大人真的不去？”
　　“肯定是騙人的。”雲丹琉道：“心裏頭不知道有多想去呢。”
　　程宗揚坐下來，抄起木箸敲了敲餐盤，“吃飯！吃飯！這魚燒得不錯，是琳兒燒的？”
　　阮香琳笑道：“是夫人親手做的。”
　　程宗揚大贊道：“怪不得這麽好吃！”
　　雲如瑤笑道：“被侯爺壹誇，妾身好開心呢。”
　　其樂融融地用完晚膳，雲如瑤取來壹件外衣。程宗揚道：“幹嘛？趕我出門啊？”
　　“正事要緊，”雲如瑤道：“妾身豈是不辨輕重之流？”
　　“妳別看那些內侍壹趟壹趟的跑，好像有什麽事似的，宮裏真要有事，那些侍奴早該傳話回來了。”
　　“妳啊。那位雖然貴為皇後，到底是女子，難道讓她主動開口，把侯爺請進宮去？”雲如瑤將外衣披到他肩上，小聲道：“剛吃到口裏，就這麽冷落人家，壹連兩天不聞不問不說，還上書辭行，夫君這麽做，就不怕寒了人家的心嗎？”
　　程宗揚看了看雲丹琉。雲丹琉擡了擡下巴，挑釁地說道：“怎麽？要我陪侯爺壹起去嗎？”
　　“別。妳們要去，她該害羞了。”程宗揚套上衣物，“怎麽是水靠？”
　　雲丹琉道：“都這時候了，侯爺還要光明正大的入宮嗎？鉆地道去吧。”
　　“秘道不是被淹了嗎？”
　　雲丹琉搶白道：“要不給妳水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