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樹立神像，鬼潮焚香

　　什麽是香火？
　　香火，就是信徒對著神像的祭拜，將包含著虔誠的念頭以香火的形式供給而出，繼而通過神像而傳達出去。
　　在解決信徒問題之前，還有壹個問題亟需思索。
　　那就是……神像。
　　可是，神像該怎麽樹立？
　　白淵略作思索，決定先走壹遍流程試試。
　　他掃視四周環境，這裏雖是荒山野嶺，卻依然屬於皇都區域，所以脫下兇無忌並不會有關系。
　　至於香火，他記得XC區某個佛門香火專供店裏有賣。
　　這個世界的香都是嚴格管控的，
　　私造香，販賣香都是重罪。
　　而對於誠心去叩拜的信徒，香火專供店是幾乎免費供應的。
　　這個世界裏，香火供應店更多的是壹種管理模式，而不是盈利模式。
　　白淵也不管那麽多了，反正擁有如來壹念的也是他，去佛門的香火店裏取些香，不過分吧？
　　對於擁有【鏡法】和【七點坐標】的他來說，去到XC區香火店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
　　很快，他在放下幾錠金元寶後，便背了壹大包檀香重回山中。
　　來到山中，他挑了處陰暗的山谷，將壹包檀香丟在草地上，然後道：“小兇，分裂鬼潮，然後點香……”
　　白淵覺得下面的話挺羞恥的……便稍稍頓了頓。
　　而慘白臉龐的孩子正茫然地看著他。
　　它被鍛造為了神話兵器，而主人就是白淵，白淵的話它自然會聽。
　　白淵道：“每個鬼抓壹根香，然後……虔誠地拜我。”
　　羞恥的話說結束了。
　　兇無忌頓時裂解開來，壹瞬間，就仿似壹團濃縮到極致的棉花被無數手拉扯開來，無數甚至帶著慘白煙霧般拉絲的惡鬼從那身體裏分裂出來，在夜風裏宛如液體般蓋地地彌漫開。
　　月光的峽谷裏，壹道道詭異滲人的惡鬼紛紛低著無臉的面容，詭異地立在夏夜的風裏。
　　而在惡鬼周邊，還出現了許多灰撲撲的影子，這些影子有士兵，有武者，各式各樣……那些都是被兇無忌殺死的存在，如今也化成了鬼潮的外圍部分。
　　周邊的氣溫壹瞬間下降了許多，明明還是夏天，卻有壹種陰風陣陣、刺骨深寒的恐怖感。
　　白淵看著小兇，這才回想起兇無忌也是個了不得的Boss啊。
　　刷……
　　壹陣冷風吹過，慘白的孩子們和外圍形態各異的惡鬼們手裏頓時多了壹炷香。
　　香火忽地詭異地點燃，壹瞬間峽谷裏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同時……檀香的煙氣在詭異的月色裏開始升騰，匯聚壹處，向白淵湧去。
　　鬼潮，開始拜白淵。
　　這感覺，很滲人，甚至比看到壹些邪教祭祀還要滲人，白淵被鬼潮拜著，也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
　　這時，【妙道】的信息再度浮現。
　　——是否生成【巫屍文明】的神像？——
　　白淵反饋：“生成。”
　　——請主人確定神像形象——
　　——神像形象會以該文明氣運者形象為模板——
　　——氣運者在經歷該文明全世界範圍的香火膜拜，且持續至文明毀滅時，有壹定幾率成為該文明咒念——
　　諸多提示瞬間出現……
　　白淵也算明白咒念的形成條件了。
　　首先必須是這個文明的氣運者，而這個氣運者可以是實際存在的，也可以是虛擬存在的。
　　其次是該文明必須已經霸占了全世界。
　　再次是該氣運者必須接受全世界範圍的香火膜拜。
　　然後是這個香火膜拜必須持續到文明毀滅。
　　最後……則是運氣不錯，在“壹定幾率成為咒念”的過程裏成功了。
　　“看來這輩子是不指望成為咒念了……”
　　本來白淵還是做著這方面的美夢的，看著這麽多苛刻條件直接打消了主意。
　　旋即，他稍稍閉目，快速地審視著腦海裏出現的“神像形象”。
　　這壹看，他就直接否決了，雖然有些“巫屍化”，但這模樣壹看就是他……這是會被人認出來的。
　　而就在這時，他感到壹股奇異的能量向他傳遞過來，然後又通過他傳遞向萬古識海中的【巫屍地宮】。
　　這兩界之間頓時多了個發絲大小的孔。
　　“先把香火滅了。”白淵吩咐道。
　　刷刷刷！
　　壹聲令下，成千上萬的鬼潮頓時把香火滅了。
　　那發絲大小的孔維持了數秒，便消失了。
　　“我需要壹件鎧甲，而且最好是帶著遮臉盔兜的鎧甲。”
　　白淵招招手，決定先“拍個照”，把個人形象生成了再說。
　　“小兇，上身。”
　　如潮的慘白色如壹潑浪花瞬間潑在了他身上，繼而在白淵耐心的溝通下，開始從普通的“表層皮膚”，化出相應的鎧甲。
　　大兇不會變化，它只有在進入萬古識海後，才會成為壹把漆黑的槍，在現實世界，它是“要麽不分裂，要分裂就鬼核爆炸”的那種。
　　片刻後。
　　穿著慘白雙角獸面吞頭巨甲的怪物站立在了大地上。
　　【妙道】也基於這個形象開始生成神像。
　　慘白的盔甲，包藏著蘊藏力量的古代屍體，而這壹具卻如萬古識海裏爬至人間的不可知怪物，讓人哪怕看上壹眼都會去做噩夢。
　　“就這個了。”白淵壹眼相中，關鍵是這形象沒人會想到是他。
　　——請主人為該形象賜名——
　　“就叫祖巫吧。”白淵隨口道，“這名字既不囂張跋扈，也不會太過平淡，剛剛好。”
　　……
　　片刻後。
　　月下深谷，壹方幹燥的青色大石頭上擺著個詭異的石雕神像。
　　這神像正是白淵剛剛雕刻好的“祖巫”。
　　慘白的鬼潮圍攏著神像，手舉高香，在虔誠地叩拜著。
　　隨著這成千上萬鬼潮的上香，香火匯攏向祖巫，繼而化出壹絲聯系著人間和萬古識海的橋梁。
　　白淵看到那茫茫的識海中忽地漩開了壹個小豁口……
　　那口子本來只有發絲大大小，很快被香火撐到了針孔大小、手指大小、拳頭大小、頭顱大小、臉盆大小……最終則是變成了水缸大小。
　　這個豁口別人無法看到，可白淵卻能感到。
　　他不僅能感到，還能牽引【巫屍地宮】的場域規則降臨人間，使得某片土地被這特殊的場域覆蓋，從而產生類似“窒息”、“封絕”、“嗜血”之類的“恐懼”效果……
　　同時，他也能夠隨意地使用血肉盛宴的力量。
　　“既然要運行這奇觀，那就去斬殺妖獸吧……”
　　白淵想到就去做。
　　他讓小兇留在這兒拜祖巫，自己則是帶著大兇往連海山而去。
　　連海山的妖獸特別多，正是屠戮的好地方。
　　白淵和大兇沒多久就找到了妖獸，然後開始了斬殺。
　　壹人壹鬼就如絞肉機般，在連海山來回掃蕩著，很快……妖獸被殺的屍橫遍野，而有的妖獸肚子裏居然還有被消化的差不多的人。
　　每當白淵殺死壹個妖獸，他就感到那妖獸的屍體裏有血肉要爬出。
　　繼而……
　　血肉像強而有力的吸鐵石般，“啪啪”地吸聚在壹起，化作了壹團血淋淋的“縫合怪”。
　　出乎白淵意料的是，這種“縫合”並不是兩個妖獸屍體合起來會在“體積”上達到壹加壹等於二的效果，而是壹種壓實、生命碰撞、融合的感覺。
　　血肉融合後的新血肉體型並沒有變大，可卻更凝實了……
　　如此這般，血肉不停地融合。
　　終於，這血肉縫合怪的身體也開始膨脹了，數千具妖獸屍體化作了壹個毛絨絨的足有十多丈高的詭異屍體。
　　這屍體好像被扒了皮的肉，只是這肉卻格外結實，每壹塊兒的重量也遠超鋼鐵……
　　這就是屍體，可卻活著，甚至開始擁有意識。
　　但它的意識卻很簡單，只能認出白淵。
　　而對白淵的情緒更是簡單到純粹且唯壹，這唯壹的情緒就是崇拜。
　　白淵完全能感到這玩意兒的力量已經達到了六品的層次……
　　他心底有壹種難以想象的不真實感。
　　他就花費壹小會兒的功夫，就造出了壹個六品層次？
　　那不完蛋了……
　　這個世界有Bug了，力量體系就要崩了，很快就要六品不如狗了，【巫屍地宮】這個奇觀是真厲害。
　　白淵正想著的時候，忽然感到鏈接【巫屍地宮】的通道快似乎擴張到了最大處，再往下就要收縮起來了。
　　——請主人確認，是否將該屍體放入不朽青銅古棺進行溫養——
　　——當前香火程度下，所能動用棺材數為1——
　　——不朽青銅古棺壹旦存放屍體，將無法更換——
　　——該屍體若不被許可存入青銅古棺，將會在半個時辰後自動消散——
　　白淵看著這位六品的巨大屍體，想了想還是沒存放入棺材。
　　就在他決定了沒多久，通道口已經開始回縮了，很快凝聚成壹點消失了。
　　沒多久，小兇抓著“祖巫”雕像出現在了白淵面前。
　　——爸爸，爸爸，香沒了，沒了——
　　【妙道】翻譯著小兇的表意。
　　白淵懂了……
　　“這古屍是產生容易，存在難……”
　　“而想要維系奇觀的存在，需要固定的信徒，固定的香火，而不是小兇這種半吊子……香火沒了，信仰就沒了，這是何其脆弱的信仰？
　　可是，對於本身沒有信仰的鬼潮，如何強迫它們？”
　　“這果然很難……”
　　“不過好處是，剛剛似乎已經算是運轉了【巫屍地宮】的種族規則，奇觀暫時不會被凍結了，可若是找不到長期的香火源頭，那麽……距離下壹次凍結也就不遠了。”
　　“【巫屍地宮】這種奇觀蘊藏著神奇的秘密和力量，是唯壹的，也是會產生大用處的。”
　　白淵有些頭疼。
　　他不可能任由這奇觀凍結。
　　思來想去，他決定去尋找墨娘。
　　……
　　……
　　片刻後。
　　白淵出現在了平安坊。
　　他壹甩玄武鬥篷，也未隱藏身形，漫步在平安坊那縱橫的巷道之間。
　　墨娘因為要教學的緣故，早早睡了。
　　白淵信步走了些距離，壹道瘦削卻有力的身影忽地出現在他身後，半跪在地道：“寒露見過先生。”
　　白淵微微頓下腳步。
　　寒露改半跪為全跪，繼而叩首道：“寒露壹直未曾有機會當面感謝先生的救命之恩……今日多謝先生將我從惡鬼手中救出。”
　　白淵知道她說的是那次末那妖鬼的事，淡淡道：“妳能恢復也是妳的造化，我不過是稍稍幫了下而已。”
　　寒露默然不言，重重磕個響頭，這才起身，恭敬道：“請先生吩咐。”
　　白淵道：“我需要壹些偏僻村鎮的信息，最好是……皇朝的稅收官都難以抵達的地方。”
　　他想把那些村鎮進行改造，讓村鎮的百姓信奉“祖巫”……
　　作為回報，“祖巫”也會真正地庇護他們。
　　寒露恭敬應了聲道：“先生，如果只是先找三四份的話，寒露能在半個時辰內搜集齊資料，但若是需要全部，那寒露至少需要七天時間。若是想壹個不漏的話，寒露只能盡力。”
　　白淵道：“先找三四份給我。”
　　“是，先生！”
　　寒露身形閃動，迅捷地消失在原地。
　　半個時辰後，寒露如約返回，手中握著四個畫筒般的東西。
　　來到白淵身側後，她則將畫筒遞上道，“先生，請過目。”
　　白淵相信她的水平，便直接離去了。
　　重新來到城外的荒野後，他攤開了第壹個畫筒。
　　畫筒裏有著壹處名為“永沂鎮”的地圖，還有壹些記載諸如《永沂鎮地方誌》、《民俗風俗》等信息的詳盡資料，顯然都是曾有長生樓的人去勘測過的。
　　只是，地圖右下角寫著的勘測時間是景庭1018年7月，乃是三年之前。
　　不過這也正常，對這些毫無必要進行過多探究的地方，每幾年勘測壹次就完全足夠了。
　　白淵翻了翻信息，了解了大概的信息。
　　永沂鎮地處皇朝偏北的雲翳山中，是個有三萬多人的山鎮。
　　但此處太過偏遠，以至於成了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三年前的記載中，這個鎮子的百姓富足。
　　“三萬多人，如果能信仰祖巫……那也足以維持【巫屍地宮】的運行了。”
　　白淵決定搞定這個小鎮。
　　……
　　永沂鎮。
　　血腥味兒彌漫地四處都是，若是尋常人聞到必然會覺得格外嗆人。
　　可是，這鎮子裏的當地人卻完全沒有感覺。
　　這裏的人數也不止三萬，他們雙瞳帶著暗紅色，彼此之間壹言不合就會發生爭吵，甚至只是多瞅上壹眼，就可能發生不死不休的廝殺。
　　而即便是淩晨，那聳立在永沂鎮核心之地的廟宇依然有人在焚香叩拜。
　　絮絮叨叨、含糊不清、如同念咒的聲音在寂夜的廟裏響著……
　　說話的人們，也同時在跪拜著，各自祈禱著……
　　“偉大的黑王，請您讓我強壯，讓我能夠在今晚斬斷趙鎮長的胳膊……”
　　“偉大的黑王，請您賜予我力量，讓我能殺了鄰居家的老張，讓我能得到他那稚嫩可愛的女兒，我壹定會好好對他那五歲的女兒……黑王啊，請賜予我力量……”
　　充滿煞氣的祈禱聲，綿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