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開店
異獸迷城 by 彭湃
2024-8-19 19:58
壹旁的高陽,默默看著,盡可能不錯過兩人的每壹句話。
可事實上,他跟柳輕盈差不多,聽得壹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巴秋池要做什麽,不過,他猜到“美夢”還有下文。
果然,不壹會,兩個女孩的笑聲便消失了,從江面吹來的晚風也不知何時變成了帶著陣陣雨霧的冷風。
高陽的視線重新清晰時,已經置身在太平橋墓園的山頭,天空陰沈,飄著小雨。
柳輕盈壹襲莊重的黑禮服,撐黑傘,面容憔悴,她身前是壹座嶄新的墓碑,上面鑲著巴秋池的遺照,還有簡單總結生平的刻字。
柳輕盈身旁,站著壹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沒撐傘。這個男人正是死豬,他高大魁梧,渾身濕透,滿目悲愴。
“小巴!”
“可以,但妳要先說妳想做什麽。”死豬說。
“是,但不止這個原因,其他我不能多說。”柳輕盈很坦誠。
高陽推測,這應該是老舊的單身公寓樓。
高陽猜到,她就是巴秋池的女兒巴有期。
柳輕盈帶著疑惑取出了日記本和鋼筆,她並攏雙腿坐下,小心地翻開日記本,從第壹頁看了起來。
高陽知道此處的信息已經結束,轉身跟著柳輕盈下山。
高陽也湊過去,本以為裏面會是壹些舊物和書籍,結果裏面竟然是壹個純烏金制成的小型保險櫃。
嬰兒半歲左右,胖嘟嘟的,十分可愛,穿著粉色嬰兒衣,嘴上咬著壹個安撫奶嘴,壹頭毛茸茸的黑發,手上還抓著壹個小名牌,上面寫著壹個“萌”字。
忽然,柳輕盈驚醒過來,大喊壹聲。
“謝了,等我確定了開什麽店再找妳。”柳輕盈掛了電話,她抱起裝有保險櫃的紙箱,低頭撞開閣樓的木門,很快就傳來了了“咚咚咚”地下樓聲。
深夜,柳輕盈終於看完最後壹頁,她目光既悲傷又堅定,她將日記本和鋼筆重新放進烏金保險櫃,再用紙箱裝上封好。
柳輕盈蜷縮在墻角,已經睡過去,她頭發淩亂,滿臉淚痕,應該大哭過壹場。
好壹陣,柳輕盈才止住悲傷和哭泣,她擡起頭,看向閣樓的角落,那裏有壹個用透明膠封好的紙箱。
“老朱,我有事求妳。”
“找出殺害小巴的兇手?”死豬問。
“那就是被人殺了。”死豬眼中的仇恨壹點點燒起來,“不管他是誰,我壹定要找到他,將他碎屍萬段!”
眼淚奪眶而出,她雙手捂臉,再次痛哭了起來。
【美夢】中的時間被加速了,從閣樓天窗投下來的光線快速變化著位置和顏色,很快,閣樓內變得昏暗,柳輕盈不得不打開了壹旁的小臺燈繼續看。
高陽快步追上去,頓時壹驚:柳輕盈抱著是壹個熟睡的嬰兒。
他走近了壹條昏暗、狹長的廊道,兩邊是房門,不過這些門並不統壹,無論顏色、風格和款式都各不相同,門口大多擺著鞋架和雜物櫃。
電話那頭沈默了幾秒:“柳妹,妳想清楚了,幹情報工作很容易招來危險,要是妳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跟小巴交……”
柳輕盈起身,彎腰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美工刀,將紙箱拆封。
柳輕盈旋轉著保險鎖,很快,櫃門打開,裏面放著壹本很厚的純黑牛皮紙日記本,還有壹支烏金制的鋼筆。
柳輕盈壹怔,那是她跟巴秋池第壹次相遇的日子。
山腳下的水泥坪上停著壹輛黑色轎車,柳輕盈收了傘,進入駕駛座。
“為什麽?”
“我想收集情報,各種情報,以後專做情報生意。”柳輕盈說。
高陽湊上前,日記本上明顯寫了字,可卻壹片模糊。
“小巴怎麽死的?”死豬問。
柳輕盈壹身黑衣,戴鴨舌帽、墨鏡和口罩,似乎不想被人認出來,她腳步快而輕地走向廊道盡頭,懷裏還抱著什麽。
又是片刻沈默,那邊嘆了口氣:“妳要多少錢?”
高陽立刻跟出去,他剛推開閣樓門,場景再度切換。
她四下張望,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在做夢。
做完這壹切,她拿出手機,撥打號碼。
柳輕盈搖搖頭,她的聲音冷靜得有些麻木,“我只知道,絕不是自殺,也不是意外。”
高陽清楚,這是柳輕盈在制作【美夢】時進行了“打碼”處理。
柳輕盈認真翻著日記,從起初的疑惑、茫然,到驚訝,再到震驚,最後,她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就像個閱讀機器人,壹頁又壹頁地翻著,瘋狂吸收日記本上的信息。
柳輕盈說:“我想去十龍寨開店,應該是飯店,人流量越大越好。”
“我的命用不著誰負責。”柳輕盈不耐煩地打斷:“壹句話,妳幫不幫?”
柳輕盈驚了幾秒,她有些吃力地將保險櫃拿出來,接著閉上眼睛回憶,很快默念出在【美夢】中巴秋池留下的密碼:“1998323。”
高陽在壹旁等候,並不覺得漫長。
“妳說。”
柳輕盈的聲音還是聽不出起伏:“算我壹份。”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手心,喃喃自語道:“50,美夢……這是小巴的天賦……”
說著,她轉身離開,死豬不再說話,他還頹立在雨中,看著前妻的墓碑,像是壹尊被冷雨和悲傷凝固住的雕像。
柳輕盈來到最裏間的壹棟公寓門外,有些不舍地看了壹眼嬰兒,還是下定了決心,將她放在門口,並迅速拿走了嬰兒嘴中的安撫奶嘴,轉身離開。
高陽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剛弓身鉆進去,只覺得視線壹晃,發現自己穿過的是壹扇小木門,他鉆進了壹個最多壹米五高的矮閣樓。
在高陽的眼中,死豬和周圍的壹切就那麽定格住了。
“我想跟妳借錢。”柳輕盈說。
閣樓內溫暖明亮,墊著柔軟的地毯,墻壁四周貼滿了動漫和明星海報,墻角又小書架和雜物箱,放著很多漫畫、雜誌和音樂磁帶,壹旁還有壹臺小電風扇。
高陽壹時間黯然,也想起了某些往事。
原來十二生肖的萌羊,是死豬和巴秋池的孩子。可是,巴秋池為什麽要隱藏女兒的身份,用這麽復雜的方式送給十二生肖寄養呢?
這裏面,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
柳輕盈看壹眼手表:“還有事,先走了。”
很快,電話接通,那邊傳來死豬鼻音濃厚的聲音:“柳妹?”
高陽正想著要不要追上柳輕盈,腳邊傳來得嬰兒的大哭聲。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