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樂樂

　　“這麽壹來，全解釋清楚了，”燕雨壹聽就明白了，“他們家族唯壹的女孩居然還天生殘疾……可能他說的是真的。而且，李惠普、李樂樂、李浩的情況，也確實能對應的上……怪不得啊……這樣，李建通、李樂樂等人，只要我們掌握了基因數據的，我都會做壹個基因分析，尤其針對他說的這個基因。”
　　“好，還有李夢的。目前來看，這發病概率確實高啊，”陸令嘆了口氣，“李夢沒事也是運氣好。”
　　“李夢不壹定沒病，可能是因為他壹直沒談對象，也沒在意這個事，等年齡到了反而就正常了。要是發病概率真的低，估計李夢也就考慮要孩子了。現在科技進步了，孩子懷孕兩三個月基本上什麽都能查出來。如果患病概率低，李夢完全可以讓老婆懷了孕再測……但是發病概率高就算了吧。”燕雨嘆了口氣。
　　“只是，他們父輩那些人，似乎都還問題不大，全集中在這壹輩了？”陸令有些不解。
　　“我算了壹下，他們家的育齡都很大，沒有壹個在28歲之前生孩子的，搞不好李建唐、李建成也都是年齡大了才正常的。李建通自己走了歪路，就覺得歪路是對的，把倆兒子都搞歪了。”燕雨道，“也許李惠普原本以後也會正常，但是他現在這麽人工幹涉……反倒是搞歪了。”
　　燕雨突然想到，以前和白松師兄還壹起討論過壹個腦癱問題：不孕不育會遺傳嗎？（註：《警探長》1130章）
　　當時，這是當笑話看的，現在卻遇到了現實。
　　理論上說，如果壹個家族在某壹代發生了基因突變，出現了可遺傳性的不孕不育基因，那麽他這壹脈也就斷了。
　　李家的這個基因之所以沒斷，就是因為壹些人的胸腺淋巴體質帶來的副作用會在25歲後消失。這些人依然可能有肥大的胸腺，卻不影響生育。
　　古代沒有這方面的理論，晚育壹點也沒啥大問題，急也沒用。但是，顯然魔都李家急了，李建唐也急了，反倒是出了問題。
　　“不說這個了，”陸令道，“現在最核心的問題出現了，李建唐很保證地跟我說，李建通把他前妻殺掉了。”
　　“啥？？？”燕雨嚇了壹跳，“啥情況？我跟妳說，目前已經確定了這個血是李建通前妻的！我們已經采集了李建通前嶽母的檢材，能對上！這血沒問題的！”
　　陸令把李建唐說的內容講了壹下，接著道：“能確定身份已經不用講了，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李建唐不似說假話。”
　　“那這經血哪……”燕雨突然楞住了，“等會兒！不對！是我的問題！我看到了衛生巾上面有血，我下意識地認為是經血！我著急去測DNA，沒確定血液來源！”
　　這DNA是加急的，DNA中心的職責就是迅速測評DNA，而不是分析這是什麽血。
　　這還真是思維死角。燕雨和劉儷文都是女孩子，她倆壹個是隊長，壹個是法醫，在這方面本就是權威。都是女孩子，看到這種東西，壓根就不可能想別的，只會覺得這是經血！
　　“我立刻找人看看成分！”燕雨道，“經血和常規血液不同，裏面會有壹些黏膜碎片等東西！”
　　“行，那先不討論了，妳先去查。”
　　“好。”
　　陸令出來之後，也沒找到嚴局長，而是打電話溝通了壹下就說要離開回魔都，等有空了再來。嚴局長也是習慣了陸令這種做事的風格，沒有多說啥，但還是派了壹輛車過來送二人。
　　二人到了機場之後，這邊人不多，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聊起了天。
　　這個時候，燕雨打電話過來，告訴陸令，確實，不是經血！這是冷凍過的血！
　　李建通的前妻很可能真的死了！
　　楊蕓扔這個垃圾，是故意欺騙警察，故意引導警察來搜家，然後找著合理由頭出國！
　　這……縝密啊……
　　“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實這垃圾是楊蕓扔的，”燕雨道，“不可能提供全面的錄像證據，這些證據在法律上無法采用的，因為我們沒有監控楊蕓的手續。”
　　“這楊蕓高手啊？”陸令道，“妳覺得是她水平高，還是有高人支招？”
　　“妳這話已經有答案了，”燕雨道，“李建唐說，李建通殺了前妻，這其實很合理。但李建唐為什麽能知道？這就不應該了。總之，這事不太可能是李建通和楊蕓的密謀，而這種情況下，楊蕓居然能拿到李建通前妻的冷凍血，這必然是很久之前就有所準備的。準備了起碼壹年。”
　　“那我先不回去了，我得找李建唐，問清楚李建通前妻死亡的真相。”陸令道，“估計很難問出來。”
　　“對了，妳今天是怎麽問出來這麽關鍵的情報的？如果妳不告訴我這個，我還真的打算搜查楊蕓家了，畢竟這DNA……”燕雨都有些後怕。
　　差壹點，她都沒有理由阻止楊蕓出國，甚至還會遭到楊蕓的律師團隊的瘋狂舉報。
　　警方沒有任何確切證據的情況下監視楊蕓這本就沒法公開說，如果還強行開《搜查證》搜查楊蕓的住處，楊蕓可以借此搞的文章就太多了。
　　“李夢的壹句話。”陸令把情況給燕雨解釋了壹下。
　　“這確實能理解，畢竟不能生育這麽大的事情，他當然要找李建唐再確認壹遍……只是，如妳所說，妳再去找李建唐，也不可能要到證據了。即便妳就說這個和李夢有關，李建唐也只會拒絕妳。”
　　“這個事最離譜的不是李建通殺妻，而是李建唐怎麽會知道？看樣子，李建唐沒直接參與，要是他參與了，他怎麽會告訴我？告訴我不就等於是給自己加刑嗎？”陸令道，“而且，李建通殺妻後，楊蕓居然有死者的血液……”
　　“答案可能就在李建唐說的‘大哥’這裏吧？”燕雨解釋道。
　　“對，這個幕後的人，我們壹直沒有接觸過。楊蕓搞不好接觸過。”陸令道，“他再怎麽算無遺策，還是不如我們通力合作。楊蕓估計現在就在等妳上門搜查，妳就不去，她肯定慌。”
　　“妳再去找李建唐碰碰運氣吧，碰得上就碰，碰不上就回來。註意安全。”
　　“好。”
　　後面的工作就變得簡單了起來。陸令改簽了明天的機票，今天留在了C市，又見了李建唐，不出意外地無功而返，然後晚上和當地的朋友吃了個飯，包括嚴局、嶽師傅、李隊都在，還有艾紅星也來了。有嚴局在，艾紅星明顯有些拘束，但總歸是成長了，沈穩了很多。
　　誰不愛少年郎踏歌而行呢？只可惜，入了這壹行，就必須成熟起來。
　　陸令不勝酒力，葉文興喝了壹點，倒是不多，晚上二人住了個標準間，第二天壹早，這邊的車子來接二人，壹起去了機場。
　　回到魔都，他倆打了個車，回了之前住的酒店。
　　壹回來，大家就聚在壹起開了個會。
　　“青山呢？”陸令環顧四周，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昨天他在楊蕓樓下待了壹夜，今天讓他休息了。我沒說妳今天回來。”燕雨道。
　　“哦哦哦，對對對，別跟他說。”陸令立刻點頭，“那現在那邊還有人嗎？”
　　“沒有，有攝像頭，羽揚這邊能盯著。白天的話，監控死角很少，不用人過去，而且人在那邊也不好隱藏。”
　　“那……昨晚讓青山壹個人盯著的？”陸令明顯有些不太高興。
　　“803那邊出了壹個人陪著，咱們這邊，我、儷文、青山三個人輪換，”燕雨道，“咋了，我還能欺負青山自己不成？”
　　“沒……沒這個意思……”陸令秒慫，“我們回來了，我們會幫忙的。”
　　“好啦，”燕雨展示出了壹份材料，“昨天晚上，我和羽揚把目前的很多線索進行了復盤。妳之前不是看了很多向斌的書，並且推理他寫那個字有‘XY’這樣的可能性，對嗎？妳說，這會不會指的是李家的染色體？”
　　“離譜。”陸令道，“我更願意相信，他這個‘完’字沒有點，是嘲笑李家有些人沒那個。”
　　“那不應該是上面少個點，”寇羽揚道，“應該是某個字下面少個點。”
　　“倒也是……”陸令點了點頭，“不得不說，妳們這晚上討論的結果，有點東西。”
　　“學會陰陽了？”燕雨瞥了陸令壹眼。
　　“沒有沒有！”陸令立刻道，“我就是在想，我們現在是不是就要等，壹方面等基因分析的結果，另壹方面等楊蕓犯錯。”
　　“還有個關鍵問題，”燕雨道，“我們已經找了人去查吉娜了。”
　　陸令撓了撓頭：“妳們怎麽解決的經費問題？總不可能啥都讓老大掏錢吧？”
　　“上次老大讓我去打偵探社那次，還剩了點經費，BTC，”寇羽揚聳了聳肩，“這次調查吉娜，剛好夠用。”
　　“厲害……”
　　“對了，”寇羽揚道，“妳想不想知道，東南地區那邊的事情？”
　　“李建成嗎？”陸令坐直了，“他們那邊打起來了？”
　　“沒有，”寇羽揚道，“雷聲大，雨點小。有好幾個大佬，氪了重金，出動了機械設備，包括武直，去找李建成的麻煩，結果就遇到了少數的陷阱，甚至還引發了他們之間的內訌。到最後，完全沒有打起來，也沒有找到李建成等人。”
　　“他們做了這麽大的陣仗，最終虛張聲勢？”陸令想了想，“倒也符合李建成做事的風格。”
　　“李建成做事到底是什麽風格？”
　　“他沒有風格。”陸令道。
　　“這就有點厲害……”劉儷文道，“陸哥，這幾天我們還聯系過喬師父，也就是這幾天，李夢就回國了。”
　　“他要回國了？”陸令還真有點驚喜，“沒跟我說啊。”
　　“喬師父安排的，”劉儷文道，“說起來，李建成這麽壹搞，也不是壞事。東南那個片區，園區和救援者的實力是嚴重不對等的，喬師父他們壹開始只能靠花錢買人的方式去救人。當然，不是喬師父他們沒戰鬥力，而是他們想徐徐圖之，也為了開拓壹些情報資源。李建成這麽壹鬧，有個老板和他的保鏢幾乎全死了，這些老板們也得低調點。這壹次大規模的圍剿沒有戰果，以後都會低調壹些了。因為上次死的，就是最高調的那個。”
　　“那這不是妥妥的好事？”
　　“是的。”劉儷文道，“還有壹個事要和妳說，妳還記得孫帥他們嗎？”
　　“那怎麽會忘？”陸令道，“不就是那個咱倆以前吃飯遇到的幾個大學生嗎？”
　　“嗯，他今天上午給妳打電話，妳沒接，就聯系我了，估計妳在飛機上。他讓我跟妳說壹聲，忙完找他。”
　　“啊？”陸令拿出手機，發現沒有信息，“他也沒給我發信息。”
　　“不懂。”
　　“那我現在打過去吧，孫帥不是還說立誌當警察嗎？”陸令看著燕雨，“暫時沒別的事了吧？”
　　“沒有。”
　　“那行，那我打電話去了。”陸令說著，進了裏屋。
　　沈州遇到的這幾個小夥伴，陸令還是挺喜歡的，因為每壹位都挺真誠的。陸令比較討厭愛演戲、愛裝的人，因為他能看出來，每次都要內心翻譯，就很累。這幾個小夥伴雖然愛玩，但是挺真誠。
　　“聽說妳有事找我？”陸令接通電話，直接問道。
　　“額，哥，沒啥事了……”孫帥道，“我，我上午覺得有點事，壹激動，沒多想，直接給妳打了電話，沒打通就立刻聯系了劉姐……”
　　“哦，我之前在飛機上，啥事，說壹下，萬壹妳的判斷不準確呢？”
　　陸令格外喜歡孫帥，最主要的原因是，孫帥比其他人成熟壹些，而且想當警察。學生們單純壹些並不難，但逐漸成熟之後還能有這樣的想法，就格外不易。
　　“額，其實是個烏龍……”孫帥道，“主要問題出在樂樂身上，他家有錢，也總帶我們出去玩。最近我們連VR遊戲都玩夠了，樂樂就去找了壹些國外的VR遊戲，帶我們壹起玩，說實話也不咋樣，我們都覺得不夠刺激。再後來，他在壹些網站上還發現了壹些H暴的VR遊戲，我覺得很離譜，但是這都是外國的，其實也正常，我們都沒玩，我跟他說這些不應該玩，就沒管他。誰知道他特別好奇，再後來，他在暗網找這些資源的時候，好像是被人盯上了，他的ID就叫樂樂，而且在公共頻道聊過這類遊戲的內容……有人問他是不是樂樂，他說是，接著對方就問他為什麽這麽久沒有上線，他覺得對方是騙子，壹開始就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