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十四章、我要做壹個好人

　　“師妹，請問雷處長在嗎，我有事找他。”
　　第二天壹大早劉建明就來到了警務處，看到眼前的警務處大樓，他覺得自己腿肚子有點轉筋。
　　昨晚回到家後，劉建明想了壹夜，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想做壹個好人，不想再回到以往打打殺殺的日子了。
　　除了因為警察地位高，被周圍鄰居羨慕，更不要是收入高。
　　在做古惑仔的時候，即使有Marry姐關照，劉建明壹個月也只有二三千收入，去掉吃飯、水電等花費就沒有多少了。
　　做了警察就不壹樣了。
　　得益於港府對警察的高薪養廉，把警隊的工資標準分為59級。
　　以現在的標準，即使是剛剛進入警隊的警員，壹個月工資就有壹萬多。
　　督察就更高了。
　　即使是最低級的督察級別也是26級，每個月可以拿19010的薪水，至於高級督察就更多了。
　　這錢都是合法收入，自己可以隨意支配，再加上住房等補助，自己可以輕易過上富足的生活，這筆做古惑仔打打殺殺可強多了。
　　劉建明沒敢直接去雷衛東辦公室，而是來到負責接待的女警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是尖沙咀CID組的劉建明督察。”
　　“劉建明，我聽說過妳，尖沙咀有名的後起之秀。”女警擡頭看了劉建明壹眼，對其笑容有些著迷，笑著說道：
　　“雷處長很忙的，妳和他預約了嗎？”
　　“沒有，不過我有急事找處長，妳幫我問壹下就是了。”劉建明連忙說道，“事情之後，我請妳吃飯。”
　　“好吧，我幫妳打電話問壹下。”負責接待的女警點了點頭，隨後撥通了雷衛東秘書的電話。
　　“處長，尖沙咀警署的劉建明督察來了，他有事找妳。”知道劉建明來意後，秘書拿起電話通知雷衛東。
　　“我現在正忙，讓他在會客室等壹會，十點半後再過來。”正在辦公室喝咖啡的雷衛東，看了壹下手表，回答道。
　　雖然自己現在沒啥事幹，都需要喝咖啡看報紙打發時間，但不能馬上就見劉建明，必須壓他壹下，也讓他組織壹下語言，想好壹會怎麽說。
　　這就是權威。
　　也是上級在下屬面前保持威嚴的辦法，下屬即使知道上級故意涼自己，心裏不高興也必須忍著。
　　“劉督察，處長現在比較忙，讓妳在休息區喝杯咖啡等壹下，十點半再去辦公室找他。”秘書放下電話說道。
　　“好的，謝謝妳了。”劉建明心中不禁壹陣慶幸，還有壹個多小時，可以組織壹下語言，希望能讓處長網開壹面。
　　於是壹個人踱到休息室坐了下來。
　　“不愧是警務處，待遇比警署好多了，連休息區的沙發都是真皮的。”感覺屁股下面的沙發又軟和又舒服，劉建明心裏不由的感嘆起來。
　　“咖啡機理的咖啡竟然是藍山的，真是大手筆，如果去外面喝，壹杯咖啡至少三十塊港幣，就擺在這裏讓人隨便喝，這待遇真的不能比。”
　　看著不遠處的咖啡機，劉建明走過去用紙杯接了杯咖啡，放到鼻子尖兒壹聞，那味道真的很是醇厚，比大街上的速溶咖啡好多了。
　　拿起壹旁的小勺給咖啡加糖，然後坐在沙發上仔細品嘗起來。
　　“劉督察，處長有請。”
　　等待的時間就不說了，連續倒了五六杯，灌了壹肚子咖啡的劉建明剛剛又到了壹杯的時候，就聽到背後有人說道。
　　“好的，我馬上就去。”突然的聲音讓劉建明險些把手裏的咖啡打翻掉，連忙將手裏的咖啡往壹旁壹放，說道。
　　“是不是太浪費了。”
　　剛想起身上樓，但看了看已經沖好的咖啡，劉建明有些舍不得，這壹背可是三十多塊，敢說自己壹頓飯錢了。
　　於是端起來，不顧它還有些燙，就倒進了嘴裏。
　　“糟糕，早知道不喝了。”
　　因為咖啡剛剛沖好的緣故，很燙，剛剛進入嘴裏，劉建明就感到舌頭被燙的差點叫起來，整個臉都紅了起來。
　　“舌頭麻了，嗓子也有點啞了，壹會見到處長怎麽說話呀，不該貪心呀。”劉建明急的汗如雨下，後悔不該貪那杯藍山咖啡了。
　　“用水沖壹下吧。”看著劉建明痛苦的樣子，壹旁的女警姐姐拿過壹瓶非常可樂遞給劉建明。
　　“謝謝，真的太謝謝了。”接過非常可樂擰開往肚子裏直接灌了大半瓶，那透心涼讓劉建明很是舒服，不由的說道。
　　“不用，劉督察，妳還是快點上去吧，處長時間寶貴，不能讓他久等了。”女警姐姐好心提醒道。
　　“嗯！”
　　劉建明點點頭，直接已經沒有退路的他，硬著頭皮走進了電梯。
　　“希望這次壹切順利。”進入電梯不知道為什麽，劉建明竟然想到了007系列中的魔鬼黨，那個大頭頭最喜歡的就是設計各種機關殺人。
　　其中有壹部電梯就是這樣，其地板是和活動的，可以在升到壹半的時候忽然打開，然後讓裏面的人活活摔死。
　　雖然警務處的電梯不可能這樣，但有心事的劉建明還是有點擔心，把身子緊緊的貼在電梯壁，臉上都開始冒汗了。
　　貌似處長就和魔鬼黨的大頭頭差不多，身家億萬，處長只是他們遊戲人間的壹個身份。
　　好容易電梯來到雷衛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見門打開立馬沖出去的劉建明回頭看了壹下沒有變化的電梯，不由的搖頭苦笑。
　　自己實在太緊張了，怎麽能認為處長是魔鬼黨那個妄圖毀滅社會的壞蛋。
　　“建明，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看著劉建明進入辦公室，正在給辦公室澆花的雷衛東，放下水撒，擦了下手，笑著走過來，握著劉建明的手搖了搖，“來，過來這邊坐坐。”
　　“有點事要向處長匯報？”劉建明低著頭，輕輕的說道。
　　“匯報，可以呀，是不是警署的同事欺負妳了，讓妳來我這裏訴苦。”雷衛東笑著回應道。
　　“不，警署的同事和我合作很是愉快，我來這裏是有私人的事情。”劉建明咬了咬牙，準備把壹切都說出來。
　　“私人的事，需要到我這裏談，也好。”雷衛東點點頭，哈哈壹笑道，“來，坐坐，想喝點什麽，咖啡還是茶？”
　　“不用，不用，我不渴！”聽到咖啡兩字，劉建明就感到舌頭有些疼，剛剛的咖啡實在太燙了，即使用非常可樂沖了壹下，現在還是有不少後遺癥。
　　“嗯，妳聲音怎麽了，有點沙啞，是不是昨天沒有休息好，感冒了。”聽到劉建明的聲音有些沙啞，雷衛東很是關心的問道，
　　“有病就要看醫生，不要用身體死扛，警隊的事固然重要，也不能不要自己的身子。”
　　“謝謝處長關心，我沒事，真的沒事，回去吃點藥就行了。”劉建明可不敢說自己是被咖啡燙的，那樣的話也太丟人了。
　　只能羞得臉紅脖子粗，向雷衛東擺手感謝其關心。
　　“沒事就好！”雷衛東點點頭，笑著說道，“我們還是坐下說話，這樣的話妳也不會拘束。”
　　“是，處長。”劉建明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說吧，是什麽事要妳專門跑壹趟，不能通過電話匯報。”看到劉建明坐下，雷衛東也坐下來，笑著向劉建明問道。
　　“處長，我有罪。”想到自己過去犯的罪，劉建明刷的壹下站了起來，向雷衛東鞠躬道，“我向妳坦白，我沒有做警察的權利。”
　　“沒有做警察的權利，怎麽了，妳犯錯了，不對呀，我聽雅倫說妳工作很是優秀，不論是上級還是下屬關系都十分的好。”雷衛東問道。
　　“處長，不是現在的事情，是我當警察之前的事情，我，我……我在當警察之前混過社團。”劉建明低著頭，把自己混過社團的事情說了出來。
　　“混過社團，阿明，我看過妳的檔案，妳報考警察學校的時候只有17歲，而且沒有案底，妳怎麽和社團有牽扯？”
　　雷衛東明知故問道。
　　“處長，我是在中五畢業也就是15歲的時候混的社團，之所以沒有案底，是因為我在社團是給Marry姐開車。
　　平時最多跟著收取保護費，想那些打架鬥毆賣粉都沒有參與，所以警隊就沒有查到。”劉建明如何進入社團，如何被Marry姐看中，怎麽給其開車都說了壹下。
　　“這點事還需要向我匯報，妳這樣只算社團外圍，也就是混口飯吃，如果這樣警察都追究的話，香江就沒有完人了。”
　　看著劉建明緊張的樣子，雷衛東站起來拍拍其肩膀，示意其放松，笑道，“我雖然是處長，但也是從壹線爬上來了。
　　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
　　很多人加入社團不是想做壞事，而是想不被欺負，要不然，沒有靠山的話連在街頭做小販都不安生。
　　妳當時只有十幾歲，混社團也是為了活著。”
　　“處長，妳不知道，我坦白是因為我加入警隊的冬季不純，我不是主動報考警校的，是被我跟的老大韓琛派來的。”
　　“被妳老大韓琛派來當警察，為什麽，難道他覺得混社團沒有出息，為妳們找壹條路？”雷衛東語氣很是好奇，對劉建明的話有了興趣。
　　“不是，韓琛是讓我們到警隊做臥底，當時連同我在內壹共有七個人，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劉建明說道，“至於讓我們到警隊做臥底的原因很簡單，韓琛想讓警隊中有他自己人，可以在以後的時候內給他幫助。”
　　“往警隊派臥底，以後好給其幫助，這時間也太長了吧，要知道妳們都是混混，學歷不高，進警隊也只能進警察學校。
　　即使是再優秀拿到銀勺子獎，出來也要從警員做起，運氣好兩三年升警長，運氣不好，警署警長就是其天花板。
　　這樣的位置能給其什麽幫助，還不如花錢去收買，壹百萬就能收買督察了。”
　　警隊往社團派臥底很好理解，是因為社團本身就是被警隊放養的，對其派臥底是為了能更好掌握社團的動態。
　　社團往警隊派臥底就不壹樣了。
　　臥底做的再高，也不可能掌控警隊，最多在行動的時候給其透漏壹下情報，可是，這樣完全可以通過收買來做到。
　　就好像朱濤，他為什麽能屢次從中區警署的圍堵中逃脫，就是因為收買了反黑組的文建仁，這可比往警隊派臥底快多了。
　　“韓琛覺得，收買來的黑警不可靠，他既然能因為錢出賣警隊，也就有可能為了錢出賣他，至於往警隊派臥底劃不劃得來。
　　這本身就是壹步閑棋，據我了解，韓琛總共就拍了壹批也就是我們七個人進入警隊，如果有誰做到督察，就好像我這樣，他就賺了。
　　如果都在警員階層混，韓琛也不吃虧，本來就沒費多大力氣。”劉建明解釋道。
　　“他們就不怕妳們背叛，只要沒有案底和社團老大沒有親屬關系，混不混社團對當警察沒什麽影響，除非妳們有把柄在他們手上。”
　　雷衛東的食指瞧著沙發的扶手，猜測道。
　　“是的。”
　　既然來找雷衛東坦白，劉建明就知道自己殺坤叔的事情瞞不住，處長可是神探，有罪惡克星的外號，自己這點小心思，他很容易就猜到了。
　　於是劉建明沒有隱瞞，開口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有什麽把柄在韓琛手上，我的把柄是命案，就在我報考警察學校的前三天。
　　Marry姐給了我壹把黑星，讓我去殺坤叔，就是那個壟斷灣仔洗衣粉的倪家掌門人。”
　　“倪家的案子是妳做得，做得不錯，那家夥我早就想收拾了，只不過他識趣，我在灣仔當署長的時候他在尖沙咀混。
　　我到尖沙咀後，倪家又跑到灣仔去做洗衣粉生意，跨區辦案是大忌，倪家後面又有靠山，也就將其放過了。”
　　雷衛東笑道，
　　“妳為什麽告訴我這些，這可是殺人案，即使妳主動坦白也不可能做警察了，為什麽放棄大好前途，隱瞞下去的話，別說總督察了，即使警司、高級警司也不是夢想，難道韓琛找上妳了。”
　　“是的！”
　　劉建明點點頭，“在我當督察不久，Marry姐就聯系我了，讓我有時間出來吃飯，我知道這個飯不好吃，如果吃了話就要回到以前的生活。
　　我不願意，我不想再混社團了，我只想當壹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