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方白这两天在家是待得舒服了，被母亲白霜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的腿伤，大鱼大肉地给他补身子。新买的空调第二天下午就装好了，这样晚上睡觉好舒服，再也不会热得难以入眠了。
　　尽管如此方白脚踝的扭伤还是不见好转，他被白霜雁拉到附近一家小医院看了外科，医生看了之后说骨头没问题，扭到了筋，但是白霜雁不能老是给他抹红花油，给开了消炎药和伤湿止痛膏药回来。医生的话让白霜雁有点不好意思。
　　“都怪我，要是早点来医院就好了。”
　　“是我自己懒，其实这也就是走路有点不方便，你给我抹红花油实际止疼效果还不错的。”
　　回家的时候，白霜雁恨不得让方白坐在自行车上，自己推着儿子，可是方白坚决不肯，自己骑了自行车带着母亲回来。
　　“晚上排骨汤要多喝点，医生说了要多补补钙。”
　　“我又不是老年人，补啥钙呀，这两天，天天都是骨头汤，烧排骨，我想吃盐水鸭。”
　　“那到前面拐弯去买，老吃肉我也有点腻了，你不回来我烧一次荤菜能吃好几天，你一回来马上就是大荤天天进门。”
　　方白觉得母亲的口味好像和林叶秋差不多，自己在于家吃饭的时候林叶秋也总是会特意弄点好菜，平时林叶秋也是和母亲一样爱吃点炒牛肉丝，蔬菜什么的，这俩倒是爱好相同。
　　那天林叶秋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教方白跳交谊舞，虽然最后跳到了床上去了，可是能看出来她的舞蹈也是很专业。方白想学会了回来和母亲跳，所以进步挺快，不过回来后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和白霜雁跳舞，何况自己脚踝也受伤了。
　　到家先吃了晚饭，等方白洗过澡，白霜雁帮他把膏药贴上，脚踝处传来的清凉感觉；立刻让方白舒服多了。
　　“你赶紧把药给吃了，明天就会好不少。”
　　“其实就是不吃药，也会自己好，主要这次还是有旧伤在那里。”
　　“你说你明天还上不上班？”
　　“上呀，我不去不行，公司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办。”
　　“看来林叶秋还挺看重你，不过我劝你，你别硬撑着该休息就要休息。”
　　“这个肯定的，其实也就是事情重要，但是不累人，需要我去专门盯着。”
　　方白躺回到了地铺上面，空调装好以后，他的地铺就打到白霜雁的卧室里面来了，现在母子同居一室。白霜雁买空调的时候顺便买了几块泡沫拼装地垫回来给方白铺上，外面的雨老是下一阵子停一阵子，幸亏新装的空调有个抽湿的功能，不然这地上也没法睡。这两天早晚方白都会接到一通林叶秋的电话，一是关心方白的伤势，二是于露那里方白还是要去一趟。
　　听到林叶秋对方白的事情十分的上心，白霜雁有点狐疑地问了方白，方白这才老实交代认了人家当了干妈，一下就把白霜雁给气到了。
　　“小白，认干妈这种事情，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尤其是人林叶秋当干妈。”
　　“我当时没太在意，加上旁边她家的姐妹两个还起哄，说什么林阿姨非常想要个儿子什么的。我以为就是叫着玩的，谁知道她家都当真了。”
　　“怪不得，我看你身上穿的衣服，手上拎的包，都是名牌，还有那个高档钱包。都是你那个好干妈给你买的吧？”
　　“都是旧的，也不是旧的，都是放家里没用过的。”
　　“你……你这些都是老于的东西？哎呀！好……”
　　白霜雁明显是误会了，方白立刻猜到她后面要说什么就连忙有些着急地喊道：“妈！！！你别说了。”
　　白霜雁被儿子突然发急给吓到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委屈了起来，把脸背过去，不再说话。方白见状马上就心疼得慌了神，为自己刚才的没来由的火气懊悔不已。
　　立刻坐起来，看着母亲已经是背对着自己，完蛋了，看来母亲是真的对自己生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说认林叶秋当干妈的事情了，自己当时也是太随性了。哎……也不是这样，主要还是和林叶秋上了床，这个真的是自己不好对男女关系太不检点。
　　“妈，这个都怪我没把话给说清楚，这些东西都是于露送给我的。我是怕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才有点着急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把你养这么大居然会为了一个外面的干妈和家里的亲妈发脾气，早知道就不让你去那里上班，什么？于露？”
　　方白知道母亲会唠叨一大堆出来，不过白霜雁一旦这样唠叨基本就会在唠叨中把气给消了，但是最后两个字让他又紧张起来。
　　“妈，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我认人家干妈，回去我就和林阿姨说一下，这事情就算了。”
　　“我不是说这件事，林叶秋一直想要个儿子，当年生了霜霜还被罚款，为了此事老于才辞职下海经商，她喜欢你是很正常的。再说认都认了，这会儿再去说算怎么回事儿？”
　　“那……你对我当她干儿子的事情认可了？”
　　“这事儿，等我以后见到她再算账。我问你那个露露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白霜雁这时候突然翻过身来看着方白说道。
　　“妈，你不是见过她吗？”
　　“那时候她还小，不过从小露露就是个美人儿，当年林叶秋才生下她的时候，我抱在手上就觉得像一个小天使一样。那时候我还想之后生个女孩像露露一样漂亮可爱就好了，谁知道生下来是个臭小子。说起来我其实有过要露露当干女儿的想法，只是那时候还没结婚，也没能收成。”
　　“妈，原来你想要女孩呀。”
　　“露露很漂亮吧，现在二十几岁了，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最有魅力的时候，你是不是喜欢她？”
　　“妈……你这，你怎么说这个呀。露露姐现在是一个工作狂，成天忙得不可开交，而且离婚的时候被她那个前夫伤透了心，对男人不感兴趣。再说她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穷小子。”
　　“那不一定，我儿子长那么帅，你们还成天在一起，日久生情的事情还少拉？”
　　“妈，我没有成天和她在一起，基本我在公司里面管事情，她在外面跑，一个礼拜都见不了几面，就是见面了也都是一个劲儿地谈公事，完全就拿我当个狗腿子在使唤。那些好衣服和用的东西都是她前夫的，说是她给我的，其实都是林阿姨拿出来的，主要是怕我出去见客户穿得不好，影响公司形象。自己要是花钱买，我也买不起。”
　　“你一个小职员对公司形象能有什么影响，再说我看你穿着用着倒是挺开心的。好吧，之前的事情是我误会了，我觉得……好了不说了，就是你以后给我离露露远点儿，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带个孩子，这种人对择偶标准就会降低，万一你把持不住，我可不要你给我弄个拖油瓶回来。”
　　方白被母亲说得抬不起头来，要说之前他喜欢于露是真的，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于露在一起，说实话对于霜方白是有过想法的，但是真的只是有点想法，加上这几天和于霜的接触，方白确实有点动心。只是现在也见不到于霜，这事情也一直像空中楼阁一样。再说方白和林叶秋的那些事情，让方白觉得自己和于霜之间非常的别扭。
　　“妈，我真的没有和露露姐有什么，一点想法都没有，要是你不放心，我也没办法，实在不行等这个公司的项目结束，我就从那里辞职，去别的地方工作好了。”
　　“妈妈不是要你辞职不干，而且于家现在孤儿寡母的你应该帮帮她们。我只是害怕你因为同情和人家漂亮把持不住和于露在一起了。这事情你记住就好了。”
　　方白没想那么多，他是觉得母亲杞人忧天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露露姐在一起的，不过琪琪倒是真的太可爱了。母亲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自己以后一定要生个女儿给母亲带，圆了她的女儿梦。只是不知道和谁生，方白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美丽的面孔……
　　早上起来的时候，方白觉得腿上肿胀是消了不少，但是走路还是得一瘸一拐的，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可不敢和母亲说今天要去广陵找于露了。白霜雁也觉得方白脚上也就是点小毛病，反正去公司上班也没什么，就嘱咐方白凡是小心一点。
　　方白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白霜雁突然问道：“那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方白一想，这去广陵一趟当天来回绝对没问题，但是他也参加工作了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事情没个准，晚上估计多数别回来了。
　　“今天不回来了，两天不去公司了，事情一定很多，而且还得去驾校。”
　　“你就这么忙呀，公司没有你还不开了。”
　　方白，想想还是说实话吧，不然后面被戳穿了，又要被母亲埋怨。就从自己的钱包里面掏出一张名片给母亲看。白霜雁果然惊讶地说道：“小白，林叶秋这不会是开的皮包公司吧？怎么就能让你当上经理了？”
　　白霜雁把名片还给方白，但是心里实在不敢相信。
　　“其实也就是林阿姨和露露姐信任我，她们现在好像挺难的，我在公司里面帮忙做做琐碎的事情，也就是个挂个职务，但是就这些也真得挺忙的。”
　　“那还差不多，我说你们其实也就是皮包公司，林秋叶也就是瞎折腾，她哪里有老于会做生意呀。行了，你去吧，今天好像还有台风，不过天气预报说不经过京州，但是下雨是一定的，要多注意。还有别忘记我说的话。”
　　“知道了，我过两天有机会就回来，马上驾校那里会停几天。”
　　白霜雁现在想想以后等方白学完了驾驶，还是让他住家里的好，这样就算有什么不对劲儿也能及时发现。
　　方白一瘸一拐的到了公司，正看见前台的林鸽和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在聊天，方白听声音挺熟悉的，那人听到有了动静就转过身子来，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哈大笑，方白上去锤了那人一拳。
　　“你小子怎么来了？找我的？”
　　江林一拳锤回去。
　　“我小姑让我过来送点东西，没见到那个大美女总裁挺遗憾的。”
　　“那就给我吧，什么东西？”
　　“给你，你小子弄丢了怎么办呀，给你们前台小妹妹了。”
　　方白看向林鸽，林鸽拿出一只大文件袋子给了方白。
　　“方经理就是这个，给你了。”
　　听到‘经理’二字，江林立刻目瞪口呆地看着方白，然后就是重重的一拳要打过去，但是想到人家方白是经理，自己不能在人家公司当着方白公司人的面打经理，拳头落到方白身上的时候力道已经很轻了。不过方白被吓了一跳，腿脚不方便的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林鸽立刻上来一把推开江林，过去扶起方白，冲着江林喊道：“你怎么还打人呀！刚才还好好说话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方白哭笑不得，立刻把林鸽拉回来。
　　“没事没事，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俩开玩笑都没数。你是没见过，以后就好了。”
　　“搞不懂你们，不过经理，今天饭卡该充钱了，还有电话费要交了。”
　　“回头我和出纳说一声吧，你忙你的。”
　　方白拉着江林去了小会议室里面坐下，递给他一支烟。
　　“方经理，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不经打，我都没用力你就趴下了，怎么起来还一瘸一拐的了。”
　　“那天来台风自己在家摔的，你刚才那拳头有点来势汹汹，我没站稳当。”
　　“对了，你怎么当上经理了？我才一个小助理，你倒好，升的和火箭一样快，是不是那个美女总裁看上你了。”
　　“滚蛋，没一点正经，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公司的几个手续要你们美女总裁签字画押，回头弄好了打电话叫我来拿。小姑看我没事儿干尽让我跑腿，我说前台那个小姑娘挺单纯的呀，有男朋友吗？”
　　“你还真是不闲着，回头我给你打听打听。”
　　方白把档案袋子一并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看了看江林，这家伙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走？”
　　“别呀，我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今天就在你这里玩会儿，中午一起吃了饭我再回去。”
　　“我可没空和你聊天，我这马上就要走，出一趟短差。”
　　“哎呀，你小子怎么这么忙呀？哦，忘了你是经理了，得！我和你一块下去吧，我什么时候也能出趟差到外地去公费旅游一回呀。”
　　“机会有的是，你们公司那么大。”
　　两人一起出来，方白让江林在外面等着，自己去办公室拿了点东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江林还趴在前台和林鸽说话，只是这次林鸽对他就有点爱答不理了。
　　方白想想又回去给出纳打了一个电话，说了饭卡和电费的事情，出纳说饭卡先自己先垫钱，其他费用不用管由他们代缴，临了方白突然想起江林的事情，便问了一句“大姐，那个前台姑娘是不是结过婚了？”
　　“哎呦，经理你什么眼神儿呀，那还是个小姑娘，连对象都没有，怎么打听这个呀？”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她总是一个人在公司，我怕她因为谈对象提前下班。”
　　“肯定没有，上次聊天就问过了，小姑娘挺害羞，你要是不放心，我回头让人事弄个打卡机给大徐过来装上就行了。”
　　“哦，那个打卡机先不着急装，好就这样吧。”
　　方白挂了电话，到前台给了林鸽一百块钱。
　　“这个是饭卡钱，别忘了给我把发票拿回来，其他费用你别管了，我出去一天，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经理你慢走。”
　　方白拉了依依不舍的江林就走，江林跟在后面，看着方白似乎比才刚才更加拐的厉害了。
　　“我说，你怎么好像有点严重了。”
　　“还不是你这个混蛋，对了，好消息，那个林鸽没对象，有机会啊。”
　　“真的呀，原来她叫林鸽，这名字真好听，没对象是吧。哎，方白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方白一愣，这大林子看来真是看上林鸽了，不过这小子见一个爱一个，也没正经交过一个女朋友也就是了。
　　“你还好意思说，哪个你不是一见钟情呀。你要是真喜欢，回头我给你张罗张罗，你要她手机号吗？”
　　“求之不得，这个还得真要你给我帮帮忙。”
　　江林立刻贴了上来，让方白立马把林鸽的手机号码给他，本来随口一说的方白，被逼无奈地出卖了林鸽。两人分手后，方白感到自己真的被江林给坑了，他那一下真的把本来快好的脚踝给弄得又严重起来，这会儿估计又肿了起来。这鞋子早上好不容易穿上的，现在感觉难受极了，也很疼，方白没法只好找了一家超市买了一双拖鞋换上。
　　拎着自己的鞋和公文包，方白上了长途客车，京州到广陵坐大巴车也就是一个半小时路程，到地方的时候打于露的手机却打不通了。方白一大早发短信给于露两人是说得好好的，谁知道于露早上一到上课的地方就和其他人全部被拉到一辆大客车上统统送去参加一个重要活动。原来今天总公司老总突然跑过来慰问犒劳一下这帮公司的精英，顺便提升一下士气。于露本想到地方再告诉方白，结果那里是湖中间的一座小半岛居然一点手机信号都没有。
　　方白可有点着急了，还好于露之前留了地址给自己，方白决定先去那里再说，出门在外穷家富路，腿脚不好的方白咬牙打了一辆出租车过去。
　　方白真没想到这里是这么豪华的一个假日酒店，他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而且旁边就是广陵的寿湖，风景宜人，游人如织。方白脚上有伤也没法到处逛，就去了前台想打听于露的房间，被碰了一鼻子灰后，只好在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面透过那大玻璃幕墙观赏着寿湖的风景名胜。
　　到了中午饿着肚子的方白又一瘸一拐的出去找东西吃，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了。
　　于露总算是找到一部固定电话给方白打过来，于露有点抱歉地让方白等她晚上回来再说，方白无奈只好胡乱吃了点包子点心回去继续等着。
　　今天的公司联欢活动于露真的是毫无心情，不过那个刘佳姐姐就不一样了，先是下午和几个男士学习钓鱼，晚宴也是和一位和这几天和她走得挺近的总公司高管坐在一起，两人相谈甚欢，还似乎喝了不少红酒。没有一点胃口的于露想着方白的事情，又跑出去用那部固定电话给方白打过去，这会儿方白正在外头吃面条。他把带着的膏药给换上，缓解了一下脚踝上的肿胀，而于露在电话里面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来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出了面馆的方白拖着自己一条伤脚在这周边转转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小旅馆，他可舍不得住这大酒店，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台风没去京州，却来了广陵。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先是狂风起，大片的乌云聚集在一起，把人间顿时变得暗无天日，原本平静的寿湖水可以看到起了明显的浪花，预示着一场大风雨将至。
　　方白在外面也呆不住了，没找到小旅馆的他，只好又回来那个假日宾馆，此时大堂的躲雨人不少，方白找不到地方坐，但是脚又支撑不住长时间站立，没办法只好跑到二楼咖啡厅点了一杯黑咖啡。
　　此刻还在半岛的于露看到外面的天地已经全被降临的雨幕所包围，那雨水从天而降，她透过全是水流的巨大玻璃，看向那白天风景优美的湖，此时已经分不清是天上的雨水向湖中倾泻，还是湖中的湖水在向天空中喷射。
　　等台上的大老板声情并茂地把那首《好人一生平安》给唱完，于露以为总算是可以散席了，谁知道在刘佳旁边和她一直谈笑风生的那位潇洒男士，居然被老总点名上台。说几句后，于露一阵子郁闷，原来这老板很喜欢仪式感。而这位的拿手成名曲正好是《难忘今宵》，别看他和刘佳聊天的时候说话里带着魔都口音，可是一亮嗓子还真是镇住了全场。
　　于露先是有点惊讶，然后的用心听起来，刘佳此时眼睛里面已经全是小心心了。一首歌时间不长，终了之时全场掌声雷动，盖过了外面的风雨声，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歌唱完了肯定就结束了，所有人都想赶紧回酒店躺在温暖的床上对外面的大风雨说‘呸！’。
　　于露上了大巴车后，就发现刘佳没和自己坐一起，而是和那个歌神坐在了最后一排。看来这二位今晚可能也要共度一个难忘的春宵了，这样也好，方白来找自己也就方便一些，可以好好和他研究一下合同。
　　一路上车很少，大巴车司机驾驶技术十分娴熟，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于露下车一看，这领导挺体贴，让大巴车司机直接把人给送到了宾馆，只不过是公司安排的那个宾馆。于露看到刘佳冲着自己使了个眼色就知道她今夜不会和自己回去了，外面大风大雨地也没法出去另找地方，只好在这里将就一晚。果然手机上收到一条刘佳的短信息：对不住了妹妹，今天麻烦你冒一回大雨了。
　　于露也没回复，而是拿着手机冲着刘佳晃晃，对方立刻微笑着会了意，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电梯。于露出来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时间已经很晚了，而暴风雨也更加猛烈。
　　假日酒店的咖啡厅里面一杯黑咖啡和一份三明治的价格比起方白一天三顿饭还要贵，方白已经续了两杯了，风雨留客，今天这里生意倒是挺好的。方白一直挨到十点钟才等到于露的信息，说还有十分钟就到。
　　方白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下楼去大门口迎迎于露，此时门口人已经不多了。方白很奇怪的看到时不时有人冒着风雨从外面跑进来，一个淋成落汤鸡的男人进来后嘴里骂着：“真他妈倒霉，一个广告牌倒下来把进来的路给堵上了，全部得在路口下车自己跑进来。”
　　方白立刻问道：“师傅，是所有的车都进不来吗？”
　　那人看了一眼方白说道：“是呀，出租车全部在路口下，这几百米能要人命，我得赶紧回房洗热水澡，不然非感冒不可。你这是等人吧，最好拿伞去路口接一下。”
　　方白想都没想，捡起地上一把别人遗弃的雨伞，一瘸一拐地冲进了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