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短發女孩兒
傳奇浪潮十八年 by 樊迦
2021-10-30 20:14
他們在小舞臺前坐下。
嚴西盼給了蘇清越本子和筆,告訴他:覺得哪個好,就把號牌記錄下來。
他接著壹聲招呼,外圍白色冷光滅掉了。
只有舞臺,還留有暖光照亮。
嚴西盼說他去拿點喝的,轉身離開了。
周子友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發出感慨:“老大,以後我跟妳混。”
“就因為這個?”
肖玉白了他壹眼。
這個時候黑暗中,那些環肥燕瘦的禮儀小姐姐,非常坦然脫掉外套。
展露出白皙眩暈的皮膚和身材,走上舞臺。
蘇清越之前聽說過眩暈的感覺,但是當時覺得不太可能。
但是真正的現場,真的有點眩暈。
人們傳說中的,做營銷的人的福利,原來在這裏體現了。
蘇清越定了定神。
音樂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女孩們走上臺,就像時裝周那樣。
慵懶地走著貓步,到了他們這裏停頓,展示自己和衣服。
每壹次的坦誠相見,都是壹輪新的激動和新鮮。
男人都是孩子……
蘇清越看看周子友,輕拍了壹下他的肩膀說:“我知道妳很激動,但是還是要註意記錄和選人。”
“老大,都挺好啊。”
周子友說著話,蘇清越發現他聲音都變了。
……
蘇清越壹陣無語。
嚴西盼和她女朋友,端著幾個高腳杯,和壹瓶洋酒走到他們面前。
“喝點嗎?”他笑著問,“芝華士十二年,我哥們兒從外國帶回來的。”
“上班。”蘇清越擺手拒絕,又道:“兄弟,我們是選禮儀的,不是選內衣模特。這……”
“這就是選禮儀啊,”嚴西盼笑起來,把酒杯放下,又問:“要不喝點巴黎水?”
“行。”
蘇清越點頭。
嚴西盼對他女友說了壹句話,女孩兒立刻離開。
嚴西盼在蘇清越身旁坐下來,解釋道:“越哥,我這是幫您,透過現象看本質。妳要是不了解本質的東西,怎麽選呢?我壹直堅持認為穿衣服選,都是乙方在耍流氓,相當於詐騙!”
好壹個“透過現象看本質”,蘇清越真是被嚴西盼的無恥震驚到了。
肖玉不由得白了他壹眼,轉瞬又恢復平靜。
蘇清越發現她坐得直了壹些,有點學那些女孩子的儀態。
確實好看。
剛進來的時候,蘇清越還覺得她們壹個個的,迷迷瞪瞪的,像是沒睡醒呢。
可只要壹上臺,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
精神抖擻,光芒四射。
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嚴西盼的女友從外面回來了,拿了兩瓶Perrier。
蘇清越問嚴西盼:“這些姑娘做禮儀的價格如何呢?”
他看她們很漂亮,感覺身在百花叢中。
人人都可能是秦媛媛。
沒想到嚴西盼笑起來說道:“放心,絕對性價比超高。他們都是新人,此時機會比錢重要。”
“別性價比超高這些詞,給我個準數。”蘇清越說。
“和常規的壹樣,三百壹天。”
“嗯?”蘇清越沒說便宜,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嚴西盼笑起來:“哥,只要妳以後用模特演員這類的,找我就可以。我這人的優點就是懂事,性價比超高,絕對讓妳看到本質。”他說著話,壹激動拍了拍蘇清越的大腿。
蘇清越明白他的意思。
對方無非就是希望能獲得壹個長遠的合作。
他也立刻保證:“那以後game young這些,我壹定找妳。”
他們說著,蘇清越註意到肖玉坐得筆直。
正調整自己的儀態。
尤其是那張有點羞澀的臉,也跟著做出調整。
筆在本子上,壹直沒有動。
蘇清越總覺得這些漂亮女孩兒,哪裏不對勁。
不是她們壹開始的倦怠,也不是她們的身材。
和這些都無關。
這時周子友在旁問嚴西盼:“我怎麽感覺有些人沒睡醒啊?”
“那肯定的,”嚴西盼笑起來,“這幫姑娘晚上工體、三裏屯、後海的,壹玩就是個通宵,早晨才回家。所以我約的是下午。”他解釋,顯示出他對姑娘們作息的精通。
“這麽爽?那還出來做什麽禮儀,掙不了幾個錢。”周子友好奇心起來了。
蘇清越白了他壹眼。
覺得這個問題就不該問。
沒等嚴西盼說話,肖玉卻忽然插話:“我能理解。”
她說著揚起下巴。
蘇清越知道,她想說尊嚴兩個字。
嚴西盼這時補充:“這不是掙錢的問題,是追求。去什麽工體,三裏屯那算現實生活。做禮儀當模特,算理想,錢不錢的放壹邊,必須得去做。歌德說:要向現實猛進,又向夢境追尋,不矛盾。”
沒想到歌德的話,還能這麽用。
蘇清越很是佩服,同時發現嚴西盼,也沒有那麽簡單。
他絕對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又有女孩子上臺了,走過來。
短發,身材不像之前那些那麽豐腴但青澀可人,嚴西盼給蘇清越解釋:“這些女孩兒,是我臨時找的。我覺得不能全是大魚大肉,也要有點青菜豆腐。”
他如此說,蘇清越壹怔。
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琢磨什麽呢,為什麽會覺得不對勁。
立刻把短發女孩的號牌寫下來。
身旁周子友不小心瞥見他的選擇,好奇的插話:“老大,妳喜歡這口?咱們是不是應該選點剛才的,我看有的模樣很好,拿出去絕對有牌面。”
“妳想什麽呢?我們又不是選女朋友。”
蘇清越搖搖頭,發現周子友不明白。
只好又給他解釋:“江湖中人,人在江湖,嫻靜清純,不染塵埃,她們是景不是人,是人更是景。男人太剛,女人則太柔。她們的存在是襯托我們整體的氛圍,襯托媛媛的存在,不能沖擊主視角。”
模特還在壹波波上臺。
但蘇清越卻發現,只有短發模特才能吸引自己。
他想起中學時叫“花七”的短發女孩兒,灰白衛衣,藏藍帆布鞋,偶爾不經意地朝他壹笑。
對青春期的蘇清越來說,那真是個千金不換的場景。
“老大,我想了壹下,妳說的對。”
這個時候周子友突然冒出壹句話,讓蘇清越重新回到了現場。
嚴西盼在旁邊補充:“現場是要講究層次感的,聚光燈下只能有且只有壹人。”
蘇清越覺得差不多了。
看看表,他對嚴西盼說:“就這樣吧,其余的不看了。”
“不挑了?”
“妳幫我挑,就這個標準,妳能明白就可以。”他相信嚴西盼的辦事能力。
“不留下來吃個飯嗎?”嚴西盼的女友搭腔問道。
“不了,回去還有工作。”蘇清越臨走,又囑咐:“妳到時候告訴這些女孩兒,不能喝酒,不能到時候醉醺醺的,這樣的事絕對不可以發生。”
“放心,‘短發女生’最懂事……”
嚴西盼語罷,頗有深意的壹笑,又恢復了浪蕩本質。
他們說著話,蘇清越在腦海裏劃了壹個勾。
這個環節也終於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