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次見面，自我介紹壹下。」女人往背後的椅背靠了靠，然後像清雨那樣翹起腳來，緩緩說道：「我叫翁婷，妳可以叫我婷姐，當然了，如果妳願意，私下妳也可以叫我」騎士「。」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騎士」。清雨有些難以相信，自己要找的人竟然是個女人。但其實在剛才壹瞬間，別人沒有註意到，她卻清楚的看見，那個擊飛了自己小刀的東西，正是女人手上的壹塊籌碼。能有如此的腕力和準度，這個女人至少不會是個普通人。

　　「那麽他到底是什麽人？」這壹次，清雨先開口了。

　　翁婷卻笑了笑說道：「這我當然不能告訴妳，也許以後妳會見到他，不過目前，我沒有義務告訴妳更多。他給了妳身體，讓妳重生，這是妳們之間的合作，與我無關。但妳們的那個任務要實施，卻需要我的幫助，所以妳出現在了我這裏。

　　說吧，來之前他是怎麽告訴妳，關於我的信息的。」「他並沒有給我說任何妳的信息，只是告訴我來到溫莎，用最高調的方式輸掉那壹千萬。於是我做了，然後妳出現了。」清雨冷冷的回答，語氣就像是冬天的寒冰壹樣。

　　「看來，他的眼光不錯，妳的確做到讓我註意到妳。不過，」翁婷突然把頭伸了過來，輕輕拉開蓋在清雨胸前的夾克，在她胸口的OK繃上放肆的用指頭戳了壹下說道：「不過，倘若那壹下，我不救下妳，妳會真的刺下去嗎？」「當然，」清雨面對女人的冒犯，並沒有任何扭捏，反而是擡起頭，同樣直勾勾的盯著翁婷說道：「妳覺得，當時我的動作是假裝的麽？」「為什麽妳會怎麽做？」翁婷的眼神中，突然對這個女孩多了壹絲不易察覺的興趣。

　　清雨當然註意到了這個細節，笑了笑說道：「妳好像對我很感興趣？」「當然，我對那些我捉摸不透的事情，都會感興趣。」「妳琢磨不透我？」清雨又笑了，這壹次的是真的笑容卻是真的。只是，這笑容並不能表示她很得意，反而在清雨的嘴角種流露出壹絲苦澀。女人緩緩說道：

　　「生和死，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我已經行屍走肉了多年，所以比別人更能看得好。有人說，賭徒的生命，最終就是輸得壹無所有。在我看來並不正確，真正的賭徒，應該連自己的生命也不放在眼裏的。我剛才這樣做，只是想試試，刀鋒插進胸膛的感覺。」「看來，他真的選擇了最合適的人，紅妍的軀體，加上妳這的靈魂。」這壹次，翁婷也笑了。

　　「哦？妳知道我的來歷？」

　　「當然知道，壹開始我就知道。而這壹次妳找上我，其實是他對妳進行的最後壹次的考驗，從現在開始，妳可以和我壹起，完成我們的任務了。」看來，這個翁婷並不是委托人所說的線人那麽簡單，她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是基於某種共同利益後建立的深度合作者。

　　「什麽任務？找出EVA 組織的首腦？」

　　「是，他還沒有告訴妳吧。我的真實的身份，其實是國際刑警的重大特異案件調查員，而我和他的合作已經持續了壹年多了。這壹年多時間，我們曾經放出了三次我們的臥底，讓他們去引誘」先驅「的現身，然而這些臥底卻無壹例外都失敗了。在四個月前，我們最好的壹名線人，曾經幾乎就要探查出他的身份。然而最終，壹次意外的事情，讓我們的計劃又中斷了。」「妳說的這個線人，就是紅妍本人吧。」「不錯，她很出色，很懂的利用自己的長處。也許只有妳，才能讓她的長處繼續發揮吧。」清雨並沒有去琢磨女人的意思，而是先問到：「妳們有想過，紅妍遇到的車禍是」先驅「發現後策劃的麽？」「當然會懷疑，然而我們卻從現場發現不到任何的證據。紅妍喜歡飆車，她的車技和車都是絕頂的，我們檢查了她的身體和汽車，並沒有任何的意外。然而，我們有壹點可以肯定，在紅妍出意外的時候，是她要去見」先驅「的路上。」「所以，妳們並不能否定，這是」先驅「的圈套。」「然而，我們也不能肯定。」「所以妳們就找到了我，因為無論這件事情是不是」先驅「所為，只要紅妍再次亮相，那麽她就會再次被幕後的元兇作為攻擊對象。而如果是壹個不怕死的人來完成這個任務，至少她的配合度會高很多。」這壹次，連翁婷也笑了。她用雙眼凝視著清雨的眼睛，似乎是想通過這雙眼睛，去了解這個少女到底經歷了怎麽樣的人生，才讓她對生命有了如此的看法。

　　不過清雨卻收回了她的眼神，問道：「那我們如何開始？」「妳知道」欲海花「這個網站嗎？」「知道，紅妍以前做直播的地方。」「不錯，當初我們嘗試過很多種方式，引誘」先驅「的現身。然而直到紅妍的出現，我們才真正意義上有了進展。她本來就是壹個主播，我們是在對EVA 僅有的壹點信號源的監測中，發現了壹個特殊的信號，這個信號會經常出現在紅妍的直播間。雖然這個信號查不到IP,也跟蹤不到任何的傳輸信息，然而信號畢竟是信號，我們還是通過對信號本身的時間，頻率，強弱等分析，確定了這個信號是來自於EVA 組織的服務器的。所以，我們才找上了紅妍。」翁婷說道：「說服紅妍的過程，可比說服妳的過程要復雜得多。不過只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就像是即使是」先驅「，也會去上網看美女直播壹樣。我們利用紅妍內心深處的壹種強烈而特殊的好奇心為突破口，終於說服她叫入了我們。」「紅妍很出色，她利用自己的學識，歌喉，甚至身體，成功的讓EVA 的那個信號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了她的直播間。就在她出事前的壹個星期，我們鎖定到了這個信號源。然而，在紅妍出事之後，我們從未監聽到這個信號源有過任何活動。

　　我們和他們失去了聯系。」

　　「那我可以知道，紅妍為什麽會去找」先驅「嗎？」清雨的問題，讓翁婷搖了搖頭說到：「紅妍出事後，我們查詢了她的手機，電腦，還有各種可能留下信息記錄的設備。然而我們發現，這些記錄被人刪除了，完全無法恢復。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她如何能聯系到」先驅「。」「嗯，那現在我要怎麽做？」「妳聽說過記憶映射嗎？」翁婷問道。

　　清雨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壹個記憶研究者的博客中看到過這個名詞。壹般說來，大家會認為記憶是人腦內的記憶元組織，對於信息和信息關系的儲存行為。

　　這種行為，就像是在計算機芯片中寫入數據壹樣，他本身是壹種腦幹組織的生理行為，倘若人的神經系統遭到摧毀，那麽壹個人的記憶就會完全遭到破壞且無法修復。但其實在這個過程中，腦幹的細胞會通過神經的反應，講神經傳遞的信號在細胞體內進行壹種復制，這種行為就叫記憶映射。」「哦？看來妳已經能猜到，我們要做什麽？」清雨想了想，突然明白到：「壹般來說，記憶壹旦失去，就無法再次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