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巫婆、厄運蛾和鰓囊草

　　有些巫師作惡，那是天生惡人。
　　有些巫師作惡，那是被黑魔法影響，扭曲了性格。
　　在安東看來，這部分的巫師還有點希望。他不介意給別人希望，他樂意如此去做。
　　就是突然就想了，那就便去做了。
　　無關利益，無關未來。
　　前世的時候，他也曾渴望有神靈從天而降，給他壹個機會。可惜沒有，於是他只能在小說裏找到逆天改命的快樂。
　　而現在，他就扮演著這個‘神靈’的角色，這讓他有種很奇妙的快感。
　　壹種別樣的刺激。
　　就在安東決心投入囚犯改造事業中，並投入滿腔熱血的時候……
　　他並沒有馬上被獲準出院，龐弗雷夫人的態度很堅決。
　　“孩子，治療師的工作並沒有妳想象的那麽簡單，被詛咒影響，特別是儀式魔法影響，可不僅僅是把這些負面影響祛除就可以的。”
　　“如果妳不想在未來很長壹段時間都變得麻煩纏身的話，最好躺回去。”
　　安東疑惑地低頭看了看自身，感受著體內雀躍充沛的生命力，不由得有些疑惑，“麻煩纏身？”
　　“是的！”龐弗雷夫人端著壹被巧克力牛奶放到床頭小桌上，“只有醫療者才能看到的，妳身邊飄著壹堆紅眼睛的白蛾，這可不是什麽好征兆。”
　　“厄運蛾！”安東喃喃地說道。
　　“唔？”龐弗雷夫人正在配藥臺上忙碌著，聞言驚訝地看向安東，“妳知道？”
　　“學校圖書館有壹本書叫《我的瘋癲妻子與蟲子》，近代的書籍，裏面有介紹過壹些作者從妻子口中聽到的蟲子，騷擾虻、厄運蛾、歡愉甲蟲……”
　　安東驚嘆地看向龐弗雷夫人，“書中說，只有富有‘靈覺’的人才能看到這些，說擁有‘靈覺’的人可以輕易看到別人的狀態，通過人類身旁飛舞的蟲子。不過他說，擁有‘靈覺’的人會成為……”
　　“巫婆。”龐弗雷夫人微微壹笑，“在古代，這種人稱成為巫婆，最擅長的是調制偏向人體相關的魔藥，因為我們能輕易看到人類和草藥之間那些關系，從另外壹個維度去解決問題。”
　　她揮舞著魔杖，讓坩堝裏的墨綠色藥液飛進玻璃瓶裏，並給瓶子裝了壹個噴霧用的噴頭。
　　“比如這個，妳可能沒有見過，這是高年級魔藥學課程會教的‘負面清除藥水’，妳只需要……”她上下打量了壹下安東，“手心腳心和頭頂都噴壹下，早晚各壹遍，很快就能把儀式魔法帶來的負面影響祛除。”
　　安東驚嘆地接過瓶子，坐在病床上仰頭看著她，“您能說說嗎？”
　　龐弗雷夫人溫和地笑了笑，“真是個什麽都好奇的孩子。”
　　她壹邊收拾著配藥臺，壹邊隨口說道，“負面清除藥水這種魔藥需要很高深的魔藥學原理，具體妳可以去問斯內普教授，他應該能跟妳講清楚，我並不是很懂。”
　　安東楞了壹下，“您不懂？”
　　龐弗雷夫人將藥瓶收拾好，拿起圍裙的下擺擦了擦手，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走了過來。那是壹種很古怪的笑意，跟這位溫和慈祥的老婦人之前的表情不同，帶著壹絲高傲，壹絲俯視，壹絲得意。
　　“我不需要懂，我只需要看到，這幾種魔藥材料配置在壹起，它會孕育出欣喜毛蟲，它最喜歡吃的就是厄運蛾。”
　　“我還可以根據妳身旁飛舞的厄運蛾的數量，來決定調配出欣喜毛蟲的多寡，太多的話，妳就會被過量的欣喜毛蟲影響。”
　　“當然，如果以魔藥學來說，巫師們是很難根據患者來決定每壹份藥劑各種魔藥材料配置的多寡，那簡直就是要讓魔藥師們當場重新研究出壹份魔藥配方出來。”
　　“而且他們不壹定能精準地知道患者本身受到了多大的傷勢，所以壹般情況下標準劑量的魔藥都是超額的，這些都會對巫師產生壹些影響。”
　　“哇哦～酷！”安東驚嘆著。
　　“聽著，孩子。”龐弗雷夫人面色嚴肅了下來，凝視著安東，“我聽到斯內普和費因斯談論的魔力圖像理論，知道妳可以模擬其他魔法，我甚至發現妳身上有壹個不完全的‘天目’，我不知道妳去哪裏學來先知的‘天目’……”
　　“但是妳壹定不要去模擬我的‘靈覺’，這種天賦壹向只會誕生在女巫群體裏，在巫師世界漫長的歷史裏，從來沒有哪個巫婆的男性後代誕生過‘靈覺’。”
　　“如果妳打算讓自己的身上發生某種不可預知的問題，盡管去嘗試。”
　　安東咽了咽口水，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怎麽……怎麽可能，哈哈，龐弗雷夫人，您說笑了。”
　　“最好是這樣。”龐弗雷夫人翻了翻安東的眼皮檢查了壹下，“喝完巧克力牛奶後睡壹覺，等晚上的時候再噴‘負面清除藥水’。”
　　“好的。”
　　安東露出了壹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看著龐弗雷夫人去其他病房檢查，有些慌忙地翻身到枕頭底下摸索著。
　　不壹會兒，他將自己的魔杖掏了出來，動作極快地對準了自己的額頭，“壹忘皆空！”
　　“呼～”
　　他松了口氣般整個人癱坐在病床上。
　　媽耶～
　　龐弗雷夫人提示得太晚了，他觀察魔力圖像可不像老巫師那麽麻煩，自從他熟練掌握了妖精記憶梳理的秘法，可是壹直把眼睛當錄像機用的。
　　只要確定自己把這些魔力圖像都看到眼裏，他就能在有空的時候慢慢從記憶裏翻找。
　　突然他心中壹動，轉頭看去，赫然發現龐弗雷夫人站在門邊看著他，“看來妳還算聽勸，剛剛妳身旁飄的可不僅僅是厄運蛾。”
　　“哈哈，是嗎……”
　　安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人力有窮時，就像鄧布利多說的，他並不是萬能的。
　　這個道理安東看過那麽多魔法書籍，早就清楚了——比如人類並不能在水中呼吸。
　　其實人類的基因裏是有鰓的，但沒有任何壹個人類能忍受自己的臉上長著壹對魚鰓。
　　在麻瓜世界裏有壹種病，就是會在耳朵的最上方的根部出現壹個洞，針眼大小，按壓時可有少許稀薄粘液或乳白色皮脂樣物從裏面溢出。
　　這種病叫耳前瘺管。
　　那玩意就是鰓退化後的產物。
　　而巫師世界有壹種神奇植物，名字叫鰓囊草，海草狀，吃下去後，就會沿著這個洞的位置壹直裂開到下顎骨，變成壹對魚鰓。
　　需要的時候用壹下還好說。
　　但如果為了讓自己壹直擁有在水裏呼吸的能力，就讓臉頰兩邊長出鰓，唔……
　　安東決定聽從龐弗雷夫人，還是不要去作死好了。
　　真要把自己變成女人，蕪湖，那可就真刺激了，刺激得想死。
　　不過他並非沒有收獲。
　　“利用‘靈覺’觀察患者和魔藥的狀態，然後選擇對癥下藥，不去考慮魔藥本身的深層次原理嗎？”
　　安東瞬間就反應過來，他之前就是利用‘魔力圖像’這種便捷的工具，去彎道超車研究出了很多魔咒的高端應用。
　　要知道，他之前還沒有來霍格沃茨讀書的時候，對魔咒壹知半解的時候，就靠著老巫師繪制的大量魔力圖像自己琢磨出了‘仿生魔咒’。
　　後來他更是利用這些魔力圖像輕松地弄出了很多效果很棒的魔咒。
　　比如火龍的皮膚。
　　而現在，他好像已經擁有了另外壹個更好用的工具——記憶星河！
　　這個觀測方式的出現並非偶然，裏面積累了幾乎安東所有的智慧和成就——魔力圖像的研究、‘格林德沃的眼睛’的仿生魔咒、對記憶和時間關系的探索、對各種魔咒的學習研究、學自斯內普的巫師靈魂與身軀之間關聯的理論……
　　那麽……
　　該怎麽用這個工具呢？
　　安東不由得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歷，關於鹿角大白熊的研究，關於亞當斯儀式魔法的觀察。
　　他若有所思地招了招手，鼻煙盒從病床旁的櫃子裏飄了出來，壹本書從鼻煙盒裏掉落到手心裏。
　　——《人與人的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