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砰！
　　巨大的聲響傳來。
　　房間門被媽媽重重的摔上。
　　我沒想到媽媽會突然回來，更沒想到會被媽媽撞見我拿她絲襪打飛機時的場景。
　　這下我那個偷她絲襪穿的謊言，更是直接不攻自破了。
　　我慌慌忙忙的把裹在從肉棒上的絲襪拿下，隨手丟在床上，抓起地上的褲子和內褲胡亂的穿上，穿得急我的膝蓋還磕在櫃子上。
　　我穿好褲子打開房間門，壹身職業裝的媽媽站在客廳，俏臉布滿寒霜，白色真絲襯衫下的飽滿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著，看樣子媽媽氣得不輕。
　　媽媽柳眉倒豎，那雙明媚的桃花眼憤怒的瞪著我，
　　我悻悻的走了過去，剛想開口，媽媽擡手壹巴掌呼了過來，劇烈的疼痛過後，我感覺被扇的那半片臉頰失去的知覺。
　　媽媽咬著牙冷冷說道。
　　「顧為，妳真的讓我感到惡心！」
　　媽媽的眼裏除了憤怒還有厭惡，沮喪，失望。
　　我何時見過媽媽對我露出過這種神情，即使我初中跟人約架，事後被媽媽抓包，媽媽雖然很生氣也沒像現在這樣。
　　心裏懊悔的同時我也是真的怕了，我直接給媽媽跪了下來，低著頭說道。
　　「媽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媽媽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看著我。
　　這時，客廳的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老爸打開門，看見眼前的這壹幕頓時就楞住了。
　　老爸先是看了眼跪在地板上的我，再看了眼壹旁怒氣沖沖的媽媽，連鞋都不換急忙走了過去，和稀泥道。
　　「怎麽回事？」
　　「都是壹家人，怎麽鬧成這樣，顧為妳趕緊給妳媽道歉！」
　　「還有老婆，顧為都多大了，妳也別老打孩子。」
　　媽媽沒有理會老爸也沒多說什麽，從客廳離開回到房間裏。
　　等媽媽離開，老爸來到我身邊把我拉起，輕聲問道。
　　「顧為，妳這次是做了什麽事情惹得妳媽這麽生氣。」
　　我不敢說是因為我偷媽媽絲襪打飛機，被媽媽撞見了。
　　我隨便扯了個慌。
　　「偷偷把手機帶去學校玩，不止壹次。」
　　老爸聞言瞪大了眼睛，說道。
　　「顧為，不是我說妳！妳知道妳那個補習班多貴嗎？妳還這樣搞！我聽得都想打妳！」
　　老爸訓了我壹會兒，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妳媽這次氣得不清啊！妳找個機會好好跟妳媽道歉壹下，妳媽的脾氣妳也了解，只要好好跟她道歉，相信她壹定會原諒妳的。」
　　老爸說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瞅了我壹眼，回到房間裏，看樣子是去哄媽媽了。我癱在沙發上楞楞的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這次看來是真的完蛋了！
　　吃晚飯的時候媽媽連晚飯都沒出來吃，老爸坐在餐桌上摸著下巴說道。
　　「看來妳這次真的把妳媽氣得不輕啊！顧為。」
　　我低著頭扒著飯不敢接話。
　　……
　　隔天早上媽媽也沒起來煮早飯，而是老爸煮的。
　　吃飯的時候，老爸壹直跟我說:找機會和妳媽媽認個錯，我心不在焉的應和著。
　　我也想好好跟媽媽道歉，可我知道我這次做的事情可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
　　壹早上的課我都心事重重的上著，老師在講臺上講的內容我更是壹句都沒聽進去。
　　中午，放學，我在學校磨蹭了許久才心情坎坷的回到家裏，我沒有第壹時間開門，而是看了眼門口的鞋架，發現沒有媽媽的鞋子。
　　打開門，老爸在廚房裏煮著飯，聽到開門聲，老爸拉開玻璃門看向我問道。
　　「中午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學校有事？」
　　說完，我又問道。
　　「媽媽中午不回來嗎？」
　　「不清楚，我剛剛微信給她發消息，她也沒回，可能公司有事情吧？」
　　中午吃完飯，我就直接去學校。
　　下午下課去廁所時，幾個後排同學圍在窗戶那抽煙，那幾個後排同學和我玩的還行，我看著他們吞雲吐霧的樣子有些好奇這煙有什麽好抽的。
　　小時候，我見老爸抽煙，好奇的偷拿壹根抽過，抽了壹口便直接被嗆到了，當時咳嗽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氣得我直接將抽了壹口的香煙直接丟進馬桶毀屍滅跡。
　　其中壹個人見我壹直盯著他手裏的煙。
　　他給我遞了根煙過來，問道。
　　「顧為，來根？」
　　我本能的想拒絕，卻聯想到老爸因為壓力大又重新抽起了煙，所以這煙是可以排解壓力嗎？這般想著我道了聲謝便接過了香煙。
　　他拿出打火機給我點上。
　　我抽了壹口，這壹口有點猛，我直接被煙嗆到了。
　　那個同學見我這樣，拍著我的後背說道。
　　「顧為，妳是第壹次抽煙嗎？」
　　我邊咳嗽邊點頭。
　　「妳第壹次抽煙別這麽猛，小口小口抽，然後過肺……」
　　在那位同學的悉心教導下，我很快就學會了抽煙的技巧。
　　壹根煙抽完，沒什麽特別感覺，就是抽的過程腦袋飄飄然有些放空。
　　下午放學，我沒第壹時間回到家，而是壹個人在校門口的公園裏瞎逛了會兒才回到家裏。
　　到了家，我看了眼門口的鞋架，媽媽那雙黑色尖頭高跟鞋靜靜的擺在那裏。
　　我深吸壹口氣，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開門的瞬間握在門把手上的手不住有些顫抖。
　　打開門在玄關處換好鞋進屋，我把鑰匙放在吧臺上，老爸在廚房煮飯，我又往客廳看了眼媽媽也不在客廳。
　　我來到吧臺對著廚房煮飯老爸問道。
　　「媽媽呢？」
　　老爸扭頭看著了我壹眼嘟囔道。
　　「在房間裏，壹回來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知道鬧什麽？」
　　我沒有答話，我知道媽媽變成這樣是因為我。
　　吃晚飯的時候，壹身居家服的媽媽從房間裏出來，坐在餐桌主坐上吃著飯。老爸坐在媽媽旁邊不停的給我說著好話。
　　我則是偷偷的瞧著媽媽。
　　「老婆，妳看顧為也知道錯了，妳就原諒他把！都是壹家人不至於鬧成這樣。」
　　老爸說完沖著我不停的打眼色。
　　「顧為，趕緊給妳媽媽道歉。」
　　我聞言放下手上的碗筷，看著媽媽誠心的說道。
　　「媽媽，對不起我錯了。」
　　媽媽冷冷的看著我把碗筷重重的放在桌子，轉身從餐桌上離開，回到房間裏。
　　見到這壹幕，我頓時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老爸則是神情不悅的說道。
　　「話都不好好說，這是在鬧什麽！」
　　……
　　周四下午最後壹節課是體育課，體育老師讓我們集合壹下就放我們自由活動去了，那幾個後排同學見到這陣仗，拉著我就結伴去廁所抽煙，他們幾人圍在窗戶邊吞雲吐霧，我則站在壹旁手指夾著煙想著我和媽媽的事。
　　自從被媽媽撞見我拿她絲襪打飛機開始，這三天，媽媽都沒和我交談過，偶爾和我有視線對視，媽媽也是壹臉厭惡的看著我。
　　我們煙抽到壹半時，廁所門口傳來腳步聲，我們扭頭看去體育老師袖口別著執勤的紅布，面帶笑容的看著我們，他指了指拿在手上的手機說道。
　　「笑壹個。」
　　體育老師把我們幾個人送到班主任的辦公室裏，再把我們抽煙的證據發給班主任，給了我們每個人壹個微信吹著口哨走了。
　　班主任把我們叫到她的面前到壹個壹個訓斥著我們，尤其是我，班主任罵得最狠，其他幾個人由於都是老油條班主任也不太想管，就讓他們先回教室寫五千字保證書過來。
　　班主任看著我說道。
　　「顧為，妳的情況我在微信裏和妳媽媽說了，妳媽媽壹會兒就會過來。」
　　聽到班主任這樣說，壹直心不在焉的我這才回過神來擡起頭看著班主任。
　　我高中這兩年也不是沒被請過家長，可眼下我和媽媽的情況有些特殊，壹想到等會兒媽媽要過來，我的心有種說不清到不楚的情緒，既希望媽媽來又希望媽媽不要來。
　　煎熬的等待過程中，我時不時都會扭頭朝著辦公室門口看去。
　　班主任見我這個模樣好奇問道。
　　「顧為，妳這麽緊張嗎？」
　　我沒有回答班主任的話只是楞楞的看著門口。
　　班主任見我這模樣嘆了口氣，繼續寫著她的教案。
　　許久，辦公室門口傳來高跟鞋有踩在瓷磚上的聲音，鏗鏘有力，由遠到近，聽著這聲音我就知道是媽媽來了。
　　我扭頭望去，壹身職場常見的OL裝將媽媽豐滿的嬌軀包裹在內，成熟的氣息在媽媽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白色襯衫被胸前的渾圓飽滿撐起，腰肢纖細，臀部挺翹，黑色及膝包臀裙下被肉色絲襪包裹的小腿修長勻稱，腳上踩著雙黑色尖頭高跟鞋，媽媽桃花眼目光冷冷的看著我，俏臉上滿是寒霜。
　　媽媽沒有搭理站在壹旁的我，而是走了進去和班主任交談。
　　班主任看見媽媽，從椅子上起身，隨後說道。
　　「顧為媽媽，是這樣的，顧為他……」
　　我站在壹旁眼呆呆的望著媽媽。
　　班主任交代好事情，就讓媽媽把我領回去。
　　我跟在媽媽身後，媽媽仿佛當我不存在我壹樣，壹個人徑直朝著校門口方向走去，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聲聲清脆的聲響。
　　現在是放學時間，周圍都是學生，偌大的校園道路，往來學生目光都被媽媽這個成熟幹練的大美人吸引著。
　　我寧願媽媽打我，罵我，也不願媽媽這樣不搭理，媽媽漠視我的態度，讓我很難受，心裏酸酸澀澀，泛出壹片苦楚。
　　我急了，快步上前，拉住媽媽溫軟的柔荑，媽媽腳上的動作壹頓，停下，扭頭，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冷冷的我。
　　我著急的開口想道歉。
　　「媽……」
　　媽媽甩開我的手，朝著校門口的方向大步走去。
　　我站在原地楞了下隨後緊緊跟了上去，我們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學生的註意，他們把好奇的目光撇了過來。
　　媽媽看來是氣急了，也沒開車，就這樣漫無目的在人行道上走著，我緊緊跟在媽媽後面。
　　我好幾次上前想拉住媽媽的手，可碰觸到媽媽冰冷的眼神，我又怯弱了，到嘴的話又被我咽了下去。
　　我跟在媽媽身後，十字路口的信號燈紅轉綠，媽媽的高跟鞋踩在斑馬線上，我撓著頭跟在媽媽背後想著如何讓媽媽消氣。
　　忽然，我看見不遠處壹輛紅色轎車朝著媽媽的方向駛來，即使是紅燈那輛車也沒絲毫減速的意思，我感覺心臟漏跳了壹拍，大腦也來不及思考，身體下意識朝著媽媽的方向跑去，伸手推開媽媽。
　　耳畔響起刺耳的剎車聲，緊跟其後的是巨大的沖擊力襲來，我感覺自己好像飛了起來，隨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我躺在地上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意識模糊間，我聽到了高跟鞋踩在地上淩亂的腳步聲。
　　以及媽媽那壹聲聲熟悉的呼喊。
　　「顧為，顧為，顧為……」
　　只是媽媽那好聽聲音因為焦急和害怕而變得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