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诸天之战

　　虚空在燃烧。
　　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比喻，用夸张的词汇去形成一个战场。
　　可那些待在战场最前线的记述者却不会这样认为。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虚空确实在燃烧。
　　诡异的巫火从亚空间中倾泻而出灼烧着现实的外壳。
　　邪恶的辉光弥漫着，勾勒成一幕幕恐怖绝伦的场景。
　　寒冷的太空被不可名状之物侵袭，无数比行星还要巨大的触手从以太汪洋中伸出，不计其数哭泣的灵魂在触手的表面尖叫着。
　　要是靠近那些触手就能够看到一个个绝望的脸庞和蠕动着怪异身躯。
　　它们尖叫着，渴望着永远不会得到的救赎。
　　真实的世界和不真实的世界已经混合在了一起。
　　月亮般庞大的红色眼球在沸腾的亚空间海洋中浮现，带着难以形容的可怕恶意和癫狂。
　　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怪物拥有着大陆长度的恶毒牙齿。
　　雄伟的高山只相当于它们的汗毛和肿瘤。
　　能够盖住恒星的翅膀在虚空中展开，卷起。
　　能够卷住整个星辰的舌头流淌混浊恶臭的黏液，在极短的时间内腐烂又重新长出来。
　　任何文字都难以描述那些沸腾，化为真实个体的邪恶。
　　这就是人类和监视者的战场。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诸天之战。
　　由两个掌控着不可思议之力的强大势力发动。
　　一艘艘天体级战舰被难以想象的伟力撕碎。
　　严密的防护力场被瘫痪，由塑钢和高密度合金打造的防护墙如同纸张那样被扯开。
　　破碎的残骸散落在虚空之中，无数尸体夹杂在其中。
　　人类和监视者的战争已经撕碎了宇宙的结构。
　　永久地毁灭掉了一些关键的东西，让这个宇宙变得残破。
　　亚空间借助两者的战争在此出现，宛若贪婪的食人鱼闻到了血。
　　无数的工作人员正在努力抢救着帝国的财产。
　　维护机械成批次地涌出，焊接和封存那些失压的隧道。
　　无数的残骸漂浮在虚空之中，有人类的，也有敌人的。
　　死亡就像呼吸那么简单和随意。
　　监视者军团的强悍远超那些所谓的超级英雄。
　　到目前为止，帝国对这个宇宙收集的信息并不够多。
　　对于这个宇宙幕后的掌控者依旧是一知半解的。
　　每一个强大的文明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那些强大的个体也是如此。
　　他们会隐藏着自己文明在宇宙背后的记录，让入侵者无法读取到他们的一切。
　　泰拉那边给敌人采用了基督教的一个名讳，将其取名为至高上帝。
　　据说乃是由神圣皇帝亲自批准使用这个名讳的。
　　很多人认为这只是一种象征和比喻。
　　就连远征军团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在征服平行宇宙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位上帝被杀死在了帝国军团的利刃之下。
　　那些经由人类梦境和信仰构成的神明，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屈服神圣皇帝的统治，向祂献上永恒的忠诚，要么被杀死，其头颅悬挂在他们居住的宫殿之中。
　　采用这个名字是有其意义的。
　　在圣经里面，上帝总是将那些信仰自己的人称呼为羔羊，而神父则自称是上帝的牧羊人。
　　这是十分奇妙的比喻。
　　若是用在这个宇宙也十分地恰当。
　　上帝的羔羊总是会将一切的困难归咎于自己不够虔诚。
　　认为饱受苦难是上帝的旨意，自己只需要默默忍受，让自己的灵魂得以净化，最终进入天堂。
　　这个宇宙也是如此，至高上帝圈养着所有的平行宇宙。
　　那些灵魂在人为设计的苦难下，饱受创伤，然后被送入至高上帝的嘴巴。
　　就像是羊圈里面的羔羊，温顺。
　　当栏杆坏掉的时候，它们甚至还会主动堵住缺口，阻止其他羔羊逃离。
　　那些超级英雄的所作所为，不正是这般体现吗？？
　　……
　　圣吉列斯站在一艘破碎，只差一点就要裂开的天体级战舰的舰桥上。
　　通过不计其数的屏幕审视着战场，评估着每一场战斗的发生。
　　战火在现实和虚幻之间开启。
　　至高上帝的爪牙掌握着超凡灵能。
　　圣吉列斯估算，它的力量应该不弱于四神。
　　其实这样的比喻是没有意义的，只是为了让人直观地了解敌人的实力。
　　帝国的大敌是混沌。
　　就算是消灭了四神，没有消灭混沌，也会有新的四神出现。
　　正所谓是，倒下了一个四神，还有千千万万个四神站起来。
　　至高上帝的强大和弱小都无关紧要。
　　圣吉列斯只需要知道一点，它是帝国之敌就足够了。
　　他并不清楚至高上帝是否在意到这场爆发在宇宙边缘的战役。
　　或许它注意到了，将其视为了一场游戏和博弈。
　　也有可能，它忙着和其他无法想象的存在交战，根本无意管这些事情。
　　就算人类夺走了整个宇宙，也只是夺走一个饲养场而已。
　　谁知道它又有多少个饲养场呢？
　　……
　　监视者军团能够驱使那些庞大的，借由现实和虚幻的物质构成的巨兽作战。
　　那些巨兽的体积超乎想象。
　　要用天文单位去计算它们的大小。
　　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巨狼和天狗，能够轻松地吞食月亮和太阳。
　　那些巨兽就是如此的庞大。
　　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觉得它们是依靠吞食星球来生存的。
　　饿了就把一颗星球当成点心吃掉。
　　圣吉列斯看到那些可怕巨兽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些巨兽没事抱着星球啃的画面。
　　要是不吃星球的话，难以想象有什么东西能够喂养那些巨兽。
　　现实的法则已经无法对那样的巨兽产生任何的限制。
　　帝国集结了十艘天体级战舰，以及上万艘战列舰和不计其数的巡洋打击舰等小型战舰。
　　散落在虚空中的残骸碎片，基本都是帝国。
　　目光所及，全都是残骸。
　　绵延数百万公里。
　　那些巨兽被杀死后，它们尸体就会在虚空变成无数的灰烬，连一丝骨头都没有留下来。
　　就那样消失在了黑暗无垠的空气中。
　　只有帝国的舰船残骸留在了这里，被狂暴的以太汪洋裹挟着翻滚，有一些则会被冲入亚空间深处，永久地陷在那里。
　　圣吉列斯对这些诡异的场景并没有多大的惊奇。
　　在万年前，他，莱恩还有基里曼得知帝皇没有陨落，泰拉也还在的时候，便从马库拉格起航，准备越过亚空间风暴，前往帝国泰拉。
　　那一趟旅程让他知道了亚空间的恐怖。
　　为了阻止他们，亚空间诸神在沿途创造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巨型构造物。
　　那些构造物的庞大是如此地惊人。
　　一面墙的高度和长度都需要以光年来计算尺度。
　　由黄铜，火焰，钢铁打造而成的恶魔炮塔，遍布其上，规模宏伟，堪比一个世界。
　　那样的东西光是存在就足以令人绝望。
　　若不是那些构造物需要一个锚点才能在现实存在。
　　不可能之物必然要依附在真实的物品。
　　通过锚点传送汇聚亚空间的材料，再转化为能稳定存在的现实物质。
　　用不可能去定义亚空间永远都是一个错误，浩瀚的以太汪洋中蕴含着无尽的可能。
　　一支支小队的信息浮现在圣吉列斯的面前。
　　他们化身的红点在复杂的监视者堡垒中显现，正在稳步推进着。
　　辉光映照在那张高贵，让无数帝国子民为之振奋的脸庞上。
　　洁白的双翼在他的背后伸展。
　　他的存在即是希望。
　　是人类渴望的救赎。
　　他是他兄弟的战争天使，是神圣皇帝毁灭意志的执行者。
　　“以我兄弟之名，此地必须归于帝国之手。”圣吉列斯伸手点向那座怪异的堡垒。
　　他将给那些可憎之敌带去毁灭。
　　帝皇愿景曾经破碎过一次，而现在他们绝不可能再让那些事情发生。
　　任何阻止人类的敌人，都将被无尽的怒火淹没。
　　……
　　原铸战士不断地登临那座诡异的堡垒。
　　在一阵阵传送的闪光中，面无惧色地奔向死亡。
　　“这个世界令人厌恶。”赦免者战团的战团长－克莱托从闪光中走出来，看向远处那怪异的建筑，朦胧的辉光和雾气笼罩着那些宏伟，向不可思议角度延伸的建筑。
　　“把它摧毁不就好。”一旁的战团智库－希拉克耸耸肩说道：“不管什么样的敌人，我们都应该以神圣皇帝之名赐予他们死亡。”
　　“时光冲击波正在向我们袭来，预计还有三十秒，我们得要进入防御姿态。”技术军士打断了战团长和智库的对话，简单明了地阐述了他们即将遇到的危机。
　　克莱托顺着技术军士指出的那个方向看过去。
　　一道诡异的波澜如同海浪那样袭来。
　　就好像他们站在海洋里。
　　时光冲击波是监视者军特有的防御手段。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释放。
　　第一批尝试登陆的帝国军队并不清楚敌人的攻击手段。
　　他们毫无防备地被时光波命中，在不到万分之一秒的时候，化为了尘埃。
　　他们的装甲斑驳生锈，就像是经过了千万年时光的摧残。
　　“防御姿态。”克莱托让他的战士们集结在一起，开启时间力场防护。
　　半透明的罩子将他们罩住。
　　时光冲击波在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席卷而过。
　　时间以错位的方式流过。
　　柯莱特等人感到了难以适应。
　　人类并不是纯粹的时光生物，这样的攻击会引起他们的不适。
　　“越来越让我恶心了。”克莱托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等到第一波攻击过后，他下达了新的命令，“推进，让我们的剑染染血。”
　　他们得要跑一段距离才能进入那座堡垒。
　　帝国的传送装置没有办法将如此庞大的军力完整地送到一座被时间力场保护的堡垒里面。
　　要是强行那样做，只会让帝国的战士变成尸体或是尘埃。
　　越来越多的传送闪光在克莱托等人的身边亮起。
　　更多的原铸战士从其中走出来。
　　他们汇聚成毁灭浪潮，朝着敌人的堡垒奔跑。
　　有一些使用灵能的巨兽会突然从空中的裂缝中出现。
　　它们拥有着怪异的肢体和能力。
　　锋利的爪子能够撕碎原铸战士的铠甲和身躯。
　　战士们会呼喊着为了神圣皇帝的口号冲上去，将它们砍成碎片。
　　克莱托和他的战友是他们的一员。
　　他们从血迹斑斑，充满尖叫和死亡的战场上冲过去。
　　监视者们很强大，可它们没有克莱托他们强大。
　　它们拥有着能够释放各种大威力的武器。
　　黑洞，时间，空间等等，一切都被它们做成了武器。
　　可那些东西杀不死原铸战士。
　　只要足够小心，原铸战士就能规避掉那些伤害。
　　当双方的科技水平都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远程攻击是没有效果的。
　　大海能够淹没陆地，却没有办法拍碎一颗光滑的鹅卵石。
　　大规模武器的攻击范围确实很大。
　　可他们针对个体的杀伤力是很差的。
　　战争的手段一直都在进化。
　　从原始时代的石器，到工业时代的火器，再到宇航时代的光矛，现如今的规则类武器。
　　生物们掌握的武器越发地强大，毁灭星辰，毁灭宇宙都不再是什么妄想。
　　按道理说，战争应该越来越尖端，需要的人参与的部分也越来越少。
　　可惜的是，随着进攻手段的强化，防御手段也在不断变化。
　　进入工业时代后，人类掌握了无视距超远程打击的手段，利用各种导弹远程毁灭敌人。
　　大规模会战变得不切实际。
　　一方集结了几十万坦克，另一方在远程操控着导弹轰炸，直接远程就干翻了坦克集群。
　　直到虚空盾的出现，人类的一切超视距远程武器在虚空盾的面前都失效了。
　　虚空盾能将超过一定速度的物体和能量尽数转移到亚空间。
　　人类的导弹，核弹再也构不成致命的威胁。
　　干扰手段的增强，也让超远程导弹失去了原来的威力。
　　打得不准，吹得再厉害都没用。
　　科技的进步，让战争又恢复成了大规模会战和近战厮杀。
　　若是换不成体系的超级英雄，帝国一个集火就能消灭。
　　科技越是进步，散兵游勇的作用就越小。
　　战争看重的是双方背后的生产力和科研能力。
　　要想取得最终的胜利，要么就远程比拼消耗。
　　可只要能够走上星空，谁都有近乎无限的能源，核聚变，等离子聚变，还有各种地热等等。
　　弄好发电机，开个盾，双方就远程扔导弹。
　　强大一点的扔黑洞，扔恒星，要么扔时光环等等。
　　只要双方的科技在一个水平线上。
　　这样的战争打上几万年，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实际损失。
　　要么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那就是近身搏杀。
　　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消耗殆尽，就算是战争的胜利。
　　克莱托冲进了敌人那里，他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闪耀着金属光泽的亮丽弧度。
　　利刃刺向那如同玻璃般光滑的躯体，毫不费力将其击碎。
　　散逸着辉光的碎片在监视者军团士兵的惨叫声中四散飞舞。
　　那些碎片撞击在他的铠甲上，发出一声声轻微的撞击声，又被弹飞开去。
　　剑刃继续滑入，亚原子级的剑锋切开琉璃质感的身躯和硅基骨骼，将敌人开膛破肚。
　　随着一声绝望的死前哀号，一名监视者被一分为二，轰然倒地。
　　克莱托甩掉剑上那银色金属质感的血液，扑向下一个敌人。
　　他奔跑着，冲锋在最前面，如飓风一般冲入监视者的防线阵地。
　　身披重甲的身躯以无法想象的灵巧敏捷腾空而起，进行着一次又一次杀戮。
　　他的智库发出一阵阵咆哮，一手拿着爆弹枪，一手拿着权杖。
　　爆弹枪的子弹里面装载着专门用于克制监视者的湮灭物质，能给它们带去致死性的伤害。
　　权杖则闪耀着亚空间的光辉，在这个虚幻和现实结合的领域，灵能获得了极大的增幅。
　　一道道狂暴的雷霆从虚空迸射，击中那些尖叫的敌人，让它们的身躯燃起诡异的火焰。
　　以神圣皇帝之名战斗的原铸战士是如此地凶猛。
　　他们势不可当，野蛮粗暴地撕碎了敌人的防御。
　　一些战士倒了下去，他们被敌人的武器命中，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就化为了沙粒。
　　可没有人为此感到悲伤，反而感到振奋。
　　死亡是忠诚者最美妙的奖励。
　　意味着他们带着荣誉和赞美进入神圣皇帝的怀抱。
　　神圣皇帝建立的死亡国度已经被无数战团的智库确认并得到了官方的承认。
　　每一位死去的战士都会被接引前往神圣皇帝的国度。
　　人们不需要再恐惧死亡带来的虚无。
　　对于人类而言，这是一场正义的战争。
　　帝国的胜利和克莱托家乡世界那冉冉升起的太阳一般不可阻挡。
　　总有一日，他们会托举着神圣皇帝的王座，到那众生都要仰望的星辰之上，让祂成为真正的诸天之主。
　　……
　　当攻占堡垒的战争进入最惨烈的高潮的时候。
　　圣吉列斯挥舞着洁白无瑕的双翼。
　　带着他的荣耀亲卫从天空落下，投入到了最激烈的战场中。
　　圣吉列斯的出现让战士们发出了更加狂热的欢呼声。
　　他像是一位战争天使那样从天而降，带着无法言明的恐怖怒火和雷霆落下。
　　巨大的冲击甚至掀起了一场爆炸，让硅晶化的地面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他手持长矛，如同一尊战无不胜的古老战神。
　　“以神圣皇帝之名，杀。”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堡垒战场。